第92节：萨琳娜(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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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睡在膝盖上的这个小男孩还和她在一起。她又想到了寡妇杰金斯和乔尔，现在就连他们也都离她而去了。有一阵子她甚至希望雅各布最好也不在自己的身边，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如果只剩她一个人，她就不必再害怕了，因为他们所能夺走的只是她的生命而已。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生命对她来说已经微不足道了。蕾切尔想起了自己的那把猎刀，把它藏在自己的衣袋里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等到营地里最后一点灯火熄灭以后，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带着猎刀闯进潘伯顿夫妇居住的大宅。
但是雅各布还活着，她必须保护这个孩子，因为除了她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她不得不为他着想，为孩子和自己的安危着想。
“我们刚刚跨过了田纳西州的边境线，”治安官迈克唐维尔说，“他们不会来这找你。不要说出你的真实姓名，进城时也不要带上孩子。”
“除了你告诉我的那两个人之外，你觉得还有什么人会追踪我们吗？”
“潘伯顿或许也想找到你们，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做得那么绝。最有可能对你们紧追不舍的还是盖洛韦那家伙。”
蕾切尔望向窗外。
“我以前从没到过外州。”
“你现在已经出州了，” 治安官迈克唐维尔说，“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是吗？”
“像是与在家时没什么不同。”
柏油路面变得崎岖起来，治安官把车速慢了下来。路面向上延伸了一段，汽车接着驶上了漫长的下坡路段。又开了半小时，汽车进了城。时尚T型车拐了个弯，开过一个铁路道口，越过火车站，停在一幢白色的小房子门前。
“我们这是在哪？”
“田纳西的国王港。”
“今天晚上你的胃口可真不错，”萨琳纳说，“你不舒服吗？”
他们在办公室后部的小屋里相对而坐，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台面，两排空椅子靠在两侧的墙上。潘伯顿听见萨琳娜手持的银器敲着瓷盘当当作响，单调的声音使房间更显空荡。萨琳娜放下了刀子。
“我感觉很好。” 潘伯顿说，他为自己倒了这个夜晚的第五杯红葡萄酒。他对着水晶杯和里面的红色液体看了好一会，然后把杯子放在唇边，深深地喝下一大口。
“你以前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
萨琳娜并没有用刺耳或责骂的口吻对潘伯顿说这一番话，口气里甚至还带着一丝失望。潘伯顿抬起头，在萨琳娜的脸上只发现了关切的神情。
“你还没有问我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萨琳娜说，“就是我去科尔特山的那一晚。”
潘伯顿伸手去拿酒瓶，但是萨琳娜突然把手伸过台面，异常粗暴地抓过潘伯顿的手臂，他的衬衫袖口上一下子洒满了酒液。她用尽全力把脸伸过台面，不让丈夫脱离自己的控制。
“我们都是死过一回的人，”萨琳娜急切地说，“你在火车站的那种感觉，我也已经感受过一会。潘伯顿，我们现在离得更近了，比以前任何时候离得都更近了。”
这个女人真是太疯狂了，潘伯顿心想。他回想起了在波士顿时和萨琳娜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回想起通向萨琳娜住处的碎石小路，回想起两人空洞的脚步声。他记得萨琳娜打开门，走进屋，把客厅的电灯拧开时他在结冰的顶层台阶上站了一会。即使当萨琳娜转过身，对她展开微笑时，自己还在台阶上徘徊了好一会。他的内心隐约觉得有些不安，让他停留在屋外寒冷的台阶上。他还记得自己脱下手套，把它们塞进大衣口袋，用手拂去了肩膀上的雪花，借此他有磨蹭了一会。然后他才走进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进了屋，和萨琳娜一起生活到了现在这一刻。
萨琳娜缩回手，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当潘伯顿往杯子里倒酒时，她没有再说一句话。
天气已经很热了，屋子里的窗开着。有人站在小卖部的台阶上弹着吉他，唱起一首关于大山的曲子。潘伯顿认真地听着歌词。他记得自己把萨琳娜从波士顿带来的那一天，列车长在火车上吹的也是这个调子。从那时到现在仅仅过了二十八个月，但想起来却仿佛是那么的漫长。侍者们带来了甜品和咖啡。这时潘伯顿终于感觉到酒精渗透了自己的头脑，他任凭酒精渐渐蔓延，把他从不愿回忆的往事中解脱开来。
当盖洛韦进屋时，潘伯顿和萨琳娜已经喝完了咖啡。他只对萨琳娜打了个招呼。
“我想跟你说点事。”
“你想说什么事？”萨琳娜问。
“是关于沃恩的事，”盖洛韦说，“当我和电话接线员闲聊的时候，他一定是从我的话中发现了蛛丝马迹。肯定是沃恩通知了迈克唐维尔。”
“沃恩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