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萨琳娜(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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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沃恩那天晚上跳下了林区里的一座桥，把自己给淹死了。”
“除非发现他的尸体，我才不会相信那种鬼话呢。”萨琳娜说。
“我也不相信，”盖洛韦附和道。“还不仅仅是这件事。有个锯木工星期一晚上看见迈克唐维尔开车带着哈蒙家的母子往阿什维尔的方向去了。那个混账东西直到今天才把这事说出来。”
“那就说得通了。”萨琳娜说。
盖洛韦走了以后，萨琳娜和潘伯顿在平静中吃完了晚饭，然后一起走回大宅。门廊上的灯并没有开，潘伯顿摇摇晃晃走上台阶，如果不是萨琳娜及时抓住他的胳臂的话，他也许早就摔倒在地了。
“潘伯顿，当心一点，”萨琳娜说，接着她又柔声补充了一句，“我不想失去你啊。”
爱德蒙·瓦格纳·博登三世第二天早晨抵达了营地。他是杜克大学的应届毕业生，根据送他来的参议员所述，他希望做那些可以为日后在特迪·罗斯福政府当上纽约市警察总监打下基础的职业。参议员告诉他，去边远地区任职比较容易在将来的政府中谋得一席之地。博登正是潘伯顿期望的那种人——外表软弱浮夸，与人交流时脸上经常会出现虚伪的假笑，头上的几缕毛发一不留神就会被人当作胡须。萨琳娜没过多久就厌烦了博登口中时不时冒出的拉丁语词汇，他脸上的礼节性笑容渐渐消失了。刚过中午，新任海伍德县治安官便结束了他在木材营的行程。他走了还不到一个小时，潘伯顿的办公室就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贷款处的卢卡多先生刚刚到这来过，他说他看见迈克唐维尔和一个来自纳什维尔的警察坐在希加博瑟姆先生的咖啡馆里。整个早晨他们都和伊兹拉·坎贝尔的兄弟在一起。卢卡多先生说必须尽快通知你。”
“那个警察先来跟你打过招呼吗？”
“没有。”
“你去告诉那个警察，就说他正在与一个被指控有渎职行为的治安官合作，”潘伯顿说，“告诉他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直接找你，海伍德县是你的地盘，迈克唐维尔没有任何发言权。”
过了几十秒，电话那头还没有回话。
“该死的，快回话！”
“坎贝尔的兄弟告诉那个警察还有所有和他闲聊过的人千万不能相信我。他宣称坎贝尔死前曾经说过你和潘伯顿夫人欲置他于死地。”
“那个从纳什维尔来的警察叫什么名字？”
“考德菲尔德。”
“我先打几个电话，接着会到你那儿去。如果他们看似要离开的话，告诉考德菲尔德我正在去那的路上，我想和他谈谈。”
潘伯顿思考了一会。
“让迈克唐维尔也留下，我还要和他谈。”
潘伯顿放下话筒，走近书桌后面的摩斯勒保险箱。他站在保险箱前，慢慢地左右拨动着刻度盘，直到听见所有的齿轮都落到凹槽里时他才拉动起把手，一扇巨大的金属门轰然而开。他盯着保险箱里成堆的钞票大约看了一分多钟的时间，然后从里面拿出二十美元的纸币放满了一个信封。他慢慢地关上家属门，保险箱里的钞票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保险箱门合上以后，潘伯顿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潘伯顿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那本照相簿。他试图忘掉萨琳娜把其中的照片用来辨认哈蒙家孩子的念头，但这种想法却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几天以来，潘伯顿曾经好几次把手放在最下面那个抽屉的把手上，但却一直都没有打开。这时他终于下定决心拉开了抽屉。他打开照片，看见那张和雅各布很像的照片仍然放在原处。不过这证明不了什么，潘伯顿想。和那把猎刀一样，萨琳娜可以先把照片拿走，等用完以后再还回来。他把照相簿带回大宅，从客厅的橱柜里拿出扁平的大行李箱，他打开大行李箱，拿出各种文书和账单，把照相簿塞在箱子的底部。
当潘伯顿把皮卡车开出营地的时候，他看见萨琳娜正纵马驰骋在香提山上，盖洛韦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老鹰在山谷中慢慢地盘旋着。萨琳娜曾经告诉过潘伯顿，那些响尾蛇以为如果自己长时间隐藏在树丛中，自己就不会被老鹰发现。但是老鹰一来，它们就开始退缩了，老鹰这时就可以很轻松地在树林发现它们。
当潘伯顿抵达治安官办公室的时候，博登告诉他坎贝尔的兄弟已经离开了，但迈克唐维尔和从纳什维尔来的警察还在咖啡馆里。
“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去吗？”
“不用了，”潘伯顿说，“用不了多长时间。”
潘伯顿穿过大街，走进咖啡馆。他本以为迈克唐维尔会静悄悄地离开此地，因为被逼辞职的那一天，迈克唐维尔乖乖地把钥匙、警徽和佩枪放在办公室的书桌上，制服整洁地挂在衣架上。迈克唐维尔既没有对他发出过威胁，也没有给任何一个众议员或参议员打过电话。他只是大开着房门，悄悄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