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萨琳娜(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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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大老鼠可不怕这招，”罗斯说，“它们会把老鼠夹拖出小卖部，接着把老鼠夹翻转过来，使夹口变钝，然后就可以优哉游哉地逃之夭夭了。”
“只有蛇能消灭老鼠，”斯尼普斯一边说，一边检查着自己的靴子，“老鹰看到这些老鼠就只能干瞪眼了，这正好印证了东方人的一句老话‘一物降一物’。”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顿巴尔问。
“这句话描述了世界的平衡之道。一切事物在世界上都有自己的位置，如果你让一件东西脱离自己的位置或是把它放在不属于自己的位置，那么原有的平衡就会被破坏，正常的秩序就会被打乱。”
“季节的更替就是按部就班的。”顿巴尔说。
“正是这样。如果一年都是冬天，那么最终我们都会被冻死，反之，如果一年都是夏天的话，江河湖海总有一天会干涸，我们就没有足够的水灌溉作物了。”
“我倒不在乎一年都是春天，” 顿巴尔说，“春天既暖和，又有足够的雨水。万物复苏，大自然中的动植物都生机勃勃的，林子里的小鸟也不停地鸣叫着。”
“那也会出问题，”斯尼普斯一边说，“如果一年都是春天的话，你会发现活力实在是太过了。每时每刻都会有新的生命在萌芽，最后世界上所有的土地都会被大树和花草所占满。每天早上你都要挥舞着斧子，给自己找块立足的地方。”
罗斯喝完最后一口烈酒，抬起头看着黄灰色的谷底，诺兰山上的所有树已经基本被砍光了。
“如果世界上的动植物全死光了，我们又会怎样呢？”罗斯问道。
第二天早晨营地又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秩序。一些人在恢复体力，一些人刚从宿醉中苏醒，另一些人两者兼而有之。萨琳娜带着一队人马去本特诺伯山砍树去了。她怀孕了，不过营地里除了潘伯顿以外，还没人知道这件事。当他问到萨琳娜还能不能骑马的时候，她莞尔一笑，说他们的孩子一定能够忍受住颠簸之苦。晌午的时候，哈里斯打过来一个电话。他出去办了两周的事，回来的时候看见家里有一封奥尔布赖特发来的谴责电报，字句之间斥责哈里斯和潘伯顿家沆瀣一气，在明知国家公园势在必建的情况下，还强买了汤森德的土地。
“也许他真会一不做二不休地和我们斗，”哈里斯强调着，“如果他真要撕破脸皮的话，我们也只能重新回到谈判桌前，和钱皮恩一样逆来顺受了。银行贷款处的卢卡多也给了我个消息，他说韦伯和科法特和你一样已经去他那里咨询过杰克逊县那块地的事了。天晓得是怎么回事，但这终究不可能是一桩好事。”
哈里斯挂上电话后，潘伯顿牵出一匹马，向东往印第安山奔驰而去。当马经过营地时，他发现几间工房的门上挂着美丽的花环。一部分山地人认为真正的圣诞节是在一月十四号，他们把这一天称为小圣诞，他们认为东方三博士是在这一天朝见圣子的，布坎南生前也把这件事记在了他的贴身小本子上。想到那个小本子，潘伯顿又想起了死去的布坎南。但没过多久，潘伯顿就把思绪投入到萨琳娜和她腹中的小宝宝身上。
他看见萨琳娜带着几个工头正在监督工人建造一条新的铁路支线，四个人正在商量着如何清除挡在道路前方的一棵巨大的橡树。萨琳娜做出最后的决断后，策马来到潘伯顿的身边，潘伯顿把那封电报的事告诉了她。
“如果公园真是势在必建的话，奥尔布赖特才不会那样烦心呢，”萨琳娜说，“汤森德那块地的价值肯定比他们在会谈中向我们所描绘得还要高，也许是因为那些原始阔叶林的缘故。他们想把这些树木向公众展示，就像缪尔在约塞米蒂国家公园①对红松所做的那样。让他们去吵吧，我们继续砍我们的。”
当锯木组组长在一棵巨树上割开一个豁口，后退几步时，附近的林子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两个锯木工跪在昨天刚下过雪的雪地上，两人中间放着一口专门用来对付巨树的十二英尺正交锯。当他们把锯子伸向豁口的时候，渐暗的阳光正好落在磨光的锯齿上，放出一道道寒光。萨琳娜和潘伯顿看着两个工人在锯齿的前进后出中步入正常的节奏。工头向萨琳娜举起手，示意横在他们面前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韦伯和科法特去过银行的贷款处了，”潘伯顿说，“卢卡多跟哈里斯他们谈到了杰克逊县那块地的事。哈里斯认为他们的举动显然是想为国家公园谋得更多的土地。哈里斯说他们开始觉得自己能做出一些事来。”
一直看着锯木工作业的萨琳娜转过身来，面对着潘伯顿。
“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国家公园目前已经征用的土地离那至少有二十英里，根本连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