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萨琳娜(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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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才轮到其他的工人挑选礼物，他们可以从鱼钩、鱼线、漂亮但不太实用的帽子、卷烟纸、烟管和摺合式小刀之间挑选自己中意的货品，一排烈酒放在架子的底端。另外，还专设了一个架子放置为妻子、未婚妻以及厨娘们准备的礼物——包括成卷的印花棉布、各种各样的花边、披肩、香水、头带，还有手镯。另外坎贝尔还准备了几样特殊的礼物，它们是一根柚木制成的长笛，一对红绿相间的棒球袜和一块美国地图的拼图板。虽然工人们也可以在小卖部里面花费这五十美分，但这会却没有一个工人踏进小卖部的门内。显然他们更愿意用五十美分购买诸如手套、内衣、新斧头以及棉袜这类比较实用的东西。他们穿梭在门廊上，拿起一件物品站上一会儿，然后把它放回去，又拿起另一件物品。每件物品通常会在多人手中传递几个回合，最终的决定往往是在匆忙中做出的。
十点刚过，架子已经空出了一半，但小卖部的门廊上还是有许多人在穿梭挑选着礼物，其中包括从威内斯维尔搭车赶来的工人和放弃睡眠时间挑选礼物的夜班工人。斯尼普斯和他手下的几个工人是第一批赶来的，只有斯图亚特留在他的精神导师迈克因泰雷的家里享用圣诞大餐了。其他人都站在空地上无所适从地看着饭堂台阶上来来往往的工人们，他们的礼物早就被坎贝尔放开了。斯尼普斯的红绿色棒球袜可以包在他的裤腿外面，一直延伸到膝盖的下方。顿巴尔戴上了他的那顶帽子，他认为这顶土黄色的帽子虽然看上去有点脏，但流线型的帽檐还是挺时髦的。罗斯选的当然是一瓶烈酒，刚拿到手，酒的一大半就灌到他的胃里去了。
罗斯举起酒瓶，又灌下去一大口烈酒。他的眼睛湿润，嘴唇张成“O”形，嘴里吐出一大口白色的气体。
“没想到圣诞老人在布坎南死后还会有兴致来我们这里。”罗斯调侃说。
“如果不是坎贝尔自作主张的话，我们根本拿不到这些礼物。”斯尼普斯说。
“如果换了别人，可能早就被解雇了，”顿巴尔说，“我是说未经允许，擅自买礼物这件事。”
“他知道这个营地少谁也不能少了他，”罗斯说，“坎贝尔是个好人，但他并不傻。如果苗头不对的话，他会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工头会像他那样为我们着想。”
“这点我也同意。”罗斯承认道。
工人们把视线转到小卖部的门廊上，他们发现蕾切尔·哈蒙正把她的那份礼物放在坎贝尔的面前。
“她好像挑选了一块粗纹布和一个孩子玩的小东西，”斯尼普斯说，“我记得去年她选了一块好闻的肥皂和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那会儿她一直和厨房的其他姑娘们站在那里傻笑，”顿巴尔说，“但是这次回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她笑过。”
“带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她怎么可能笑得出来。”罗斯说。
“你觉得潘伯顿应该为此而负责，帮她一把是吗？”顿巴尔说，“我不知道有哪个男人会像他一样对那对母子处之泰然而没有一点点罪恶感。”
“好多女人说过类似的话。”罗斯说。
“不过那家伙一直对她很好。”顿巴尔默默地看着乔尔·沃恩走上台阶。
他们看着沃恩和蕾切尔·哈蒙交谈了一会，然后交给她一个玩具机车，机车的金属外壳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金光。沃恩和蕾切尔又说了些话，蕾切尔顺手把机车和自己挑的东西放进一个小袋子中，接着便离开了。这时小卖部的门廊上除了坎贝尔和沃恩之外，一个人都没有。顿巴尔转身面对饭堂那扇宽大的窗户，欣赏着自己戴帽子的光辉形像。
“这顶帽子确实非常别致，但我还是希望能得到一顶帽檐宽大的帽子。”
“如果真有一顶这种帽子的话，斯尼普斯早就把它占为己有了，”罗斯说，“斯尼普斯，你早就想有这样一顶帽子了，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我还想换双鞋。”
顿巴尔稍稍把帽檐抬高了一点，坐在了台阶上。
“你们猜盖洛韦从圣诞老人那里拿了些什么？”顿巴尔问，“我想他大概拿了一个戴在头上嘎嘎作响的利齿状头饰吧。”
“为了保存食物，他也许会拿些老鼠药。”斯尼普斯说。
“如果没有这顶帽子，我也会拿老鼠药，”顿巴尔说，“天气一转冷，老鼠都成群结队地躲进我的工房来了。它们一到暖和的地方，又会生龙活虎地到处乱窜。”
“老鼠药派不了多大用场，”罗斯说，“我在房间里洒过些巴黎绿①，这种老鼠药的毒性非常强，但老鼠却像吃爆米花上的盐粒一样，一点事都没有。”
“在小卖部那里放几个老鼠夹，用奶酪把它们吸引到那里去。这个主意还不错吧？”顿巴尔问，“你们愿意尝试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