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位置、一年中的时间和一天中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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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左侧的光线引出了一个问题，许多研究了这一照亮整幅场景且通过两扇不同窗户进入教堂的神奇光线的批评家纷纷持这样一种观点，即认为该光线是被人为加入，或者是画家臆想出来的。如果教堂位置得当的话，也就是说半圆形后殿是指向东方的话，那么观赏者的右手边就应该是南方，因此，光线绝不可能从场景的左侧照进来。接下来我们将会表明，两种论述都是值得商榷的。

蒙泰费尔特罗铠甲的肩甲和后背部分的近距离特写，可以辨析出两处窗户的反射像。位于中殿左侧的窗户光源非常明亮，而右侧的窗户则光线暗淡，在两处窗户之间，中殿向黑暗的尽头延伸，位于观赏者的后方

我们并不知道皮耶罗是否基于某个现实中的教堂来创作这幅作品，但是我们可以假设他至少是受到了乌尔比诺建筑物的启发。因此，尽管画中场景可能只是出于他的想象，但也有可能位于该城市附近。目前考虑到画中建筑物那狭小的空间，我们应该最好称之为小礼拜堂而不是大教堂。这样一来，我们便可认为该礼拜堂位于蒙泰费尔特罗所在的城市。位于乌尔比诺中心的公爵宫的地理位置是北纬43°43'26''，东经12°38'13''。

在以上经纬度，若教堂建造方位得当，光线从教堂右手边进入，那么到了正午举行最大规模的弥撒时，阳光会从十字形状的教堂右侧射进来，并在圣祭期间照亮圣坛。但是，与地球赤道平面的黄道倾斜23°30'则意味着，在冬日里，太阳升起时稍偏向东南方，日落时稍偏向西南方。夏天则情况相反，太阳升起时稍偏向东北方，日落时稍偏向西北方。如果我们观察投射入半圆形后殿的光线（如下图中细节所示），可以看出光线照亮了鸵鸟蛋，并将拱门的左半部分投射在了蚌壳上。拱顶上的镶板被穿过拱门的光线照得光彩夺目，该光线几乎与镶板垂直。

下图中，我们可以体会到，为了使太阳光能够照射在鸵鸟蛋上，其照射角度与南北轴线之间的角度应为约70°。

因此，如果我们研究一下乌尔比诺所在经纬度的日落情况的话，就会发现，该地在一年中某个短暂时期里最后一缕阳光的角度小于或等于70°。该时期极为短暂，仅为一周左右，大约是夏至前后，具体来说是6月17日—25日。因此在这段时间里，对于一个方位建造得当的教堂来说，太阳光刚好以这个角度射入，照亮鸵鸟蛋，并将拱门投影到蚌壳上。此外，该过程在上述日期里仅在日落前持续若干分钟。

光线进入建筑物内并得以照亮悬挂于半圆形后殿上方的鸵鸟蛋的角度（来源：FMC）

我们可以有好几种方式来证实以上论述。首先就是通过再次审视画作中拱门在蚌壳上的投影。该投影曲线的最高点大致位于蚌壳的右侧。如果我们来测量该点与原始拱门相比下降了多少的话，就会发现，并未下降多少，仅稍长于拱门半径的四分之一，也就是稍长于一个佛罗伦萨布拉乔。即使不进行细致的三角函数计算，我们也可以说，从感觉上来看，该光线近乎一条水平光线，刚好对应于日落前短暂的黄昏时分的光线。

因此我们可以说，在允许有少量误差范围的前提下，如果我们假设皮耶罗画作的场景是位于乌尔比诺的一座建造方位得当的教堂，无论该教堂是真实存在还是画家虚构出来的，画中所画场景应当发生于6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大约晚上7点，也就是日落前不久。

另一个结论是，为了使以上论述更具可能性，假设的横向中殿两处分支必须明显缩减至2.5个佛罗伦萨布拉乔的尺寸。同样，在该横向中殿左侧、教堂西侧的墙壁上，应该也有一处窗户，其位置大致在前面这幅示意图中70°角的顶点处。

最后，充满整个场景的神秘微光使我们注意到一个浅色圣坛或者说是一个被覆盖以浅色布料的圣坛的存在。该圣坛就位于半圆形后殿里，隐藏于占据了整个场景的人物身后。我们可以看到，由该圣坛反射的光照亮了司祭席左边造型的下半部分。

司祭席左边造型上的光线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