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萨琳娜(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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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盖洛韦沿着枝叶覆盖的路面向前走去，“我把用得着东西都放进麻袋了。”
“车钥匙带上了吗？”
“带上了。”说着盖洛韦拍了拍右侧的裤袋。
“把我的刀给我。”
盖洛韦打开麻袋，把猎刀交给潘伯顿。
“刀鞘在哪？”
“应该还在抽屉里吧。”盖洛韦说。
潘伯顿轻轻抱怨了一声，然后把猎刀放进了外套的边袋。
潘伯顿和盖洛韦深入到峡谷中，走过一片沼泽地，然后又跨越了一条小溪。他们走过一排百合树，金黄色的树叶给地面带来一抹亮色。走过最后一个陡峭的下坡路段，他们进入了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绿油油的蓑衣草和黑暗阴森的树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头鹿的尸首躺在草原的中央，只剩下几块骨头和些许皮毛。盖洛韦打开麻袋，从里面拿出十几片玉米穗，把它们放在尸首四周围了个圈。潘伯顿琢磨着或许盖洛韦打算在这举行一个古老的狩猎仪式，他记得布坎南生前对这种游牧民族的风俗最感兴趣了。
“这下可把那头豹子的肚子给填饱了。”盖洛韦说。
“你说得不错。”
“我想就会这样。”说着盖洛韦从右侧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
草地边种着几棵山茱萸，它们的枝头之间挂着一张中间凹陷的大床单，凹陷处像是放了什么东西。盖洛韦走上前去，亮出刀锋，把床单从中间一分为二。一头早已断气的小鹿掉在地上。盖洛韦抬起小鹿的后腿，把它拖到草地中央，和其他的尸首片段放在一起。
“这样一来，万一玉米穗不能把鹿吸引过来，至少有样东西能让那头狮子嚼嚼，”盖洛韦指着半山腰那块突起的石头对潘伯顿说，“那块巨石上有个平面，边上甚至还有个山洞，藏在那里可以俯瞰整片草地。那里的地势非常高，豹子绝对不会闻到你的气味。我想今晚有些鹿会到草地上来吃玉米穗，那头豹子一定会跟在它们的身后。”
潘伯顿狐疑地看着那座小山，他没有发现上山的小路，只有满山的岩石和月桂树。
“我们怎么上去，那里有路吗？”
“只有一条路通向那里，”盖洛韦说，“山上的月桂长得实在是太快了，现在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被它们覆盖住了。一旦置身其间，你连回头看自己脚印的时间都不会有。”
“难道就没有便道了吗？”
“据我所知就只有那一条路，”盖洛韦答道，“我可以把你的那把枪夹在腋下带上山，也许这样能使你轻松一些。”
“该死的，我自己能拿，用不着你来帮忙。”潘伯顿说。
说完盖洛韦便走入了茫茫的月桂林中，他的胸膛很快就被月桂隐没了。潘伯顿紧跟在他的身后，手抓在扳机下方，他把枪管对准天空，因此只有不会引发危险的枪托才有可能碰到密集的植物。盖洛韦走过纠结在一起的月桂林，根本没想到要去看自己的每一步究竟落在哪里。当山路变得越来越陡时，月桂树逐渐变得越来越稀了。太阳直射在他们的背上，热量散发在山谷里。在密林中行走时，潘伯顿穿着外套觉得很不舒服。但是这里却只生长着几棵枞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为他遮蔽阳光。他们绕过一块巨长的岩石，石头周围的土非常松软，潘伯顿渐渐意识到这些土壤是山上的那些花岗岩磨松的。这时盖洛韦开始迈起方步来，他在岩石的侧面走了几步，试验着该把脚步踏在哪里才好。潘伯顿的呼吸变得沉重了，当他停下脚步开始休息的时候，盖洛韦回头看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从小就适应这种稀薄空气的话，你很快就会感到呼吸不畅的。”
他们在岩石的阴影下站了一两分钟，盖洛韦观察着岩石的突起部分，突然把手指向右方。
“去年秋天我好像去过那个地方。”
盖洛韦绕过岩石的边缘部分，渐渐从岩石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这时他们的脚下全是岩石，已经没有了泥土。走最后几步时，潘伯顿一直前倾着身体，用没拿东西的那只手奋力保持着平衡。岩石被阳光晒得火烫，根本不能碰。他突然间闪过一个念头，心想这可能又是萨琳娜玩的一出恶作剧。当他们处于几乎和突起齐平的山路时，盖洛韦忽然朝右走了几步，在一个山泉垂落形成的池塘前停住了。盖洛韦坐在池塘边，把麻袋放在一旁。潘伯顿也坐了下来，试着平缓自己的呼吸。他们的正下方是一览无余的草地，头上则是标注着公园领地的西斯特林山。盖洛韦从包里拿出两块三明治，解开外面的包肉纸，仔细地检查着其中的一块。
“这是火鸡的，”说着他把另一块三明治递给潘伯顿，“你太太说你比较喜欢把牛排放在三明治里，所以她特意让厨子准备了一块蘸着芥末的大块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