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萨琳娜(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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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伯顿跟着她走到门口，当萨琳娜走到门廊上时，不请自来的盖洛韦突然从阴影中闪了出来。
潘伯顿看着他们走向办公室。没多久沃恩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把盖洛韦的车从马厩后面开了出来。当盖洛韦和萨琳娜走出办公室，站在门廊上的时候，潘伯顿发现萨琳娜的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当他们走过门廊吊灯下方时，萨琳娜手里拿的东西闪烁出点点银光。
盖洛韦把笔和记事本递给沃恩，年轻人在记事本上写起字来，接着盖洛韦又跟他交代了几句，沃恩停下笔，挥动着食指向盖洛韦比划着什么。潘伯顿看着萨琳娜和盖洛韦开车驶出了营地，当汽车在山谷中穿行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车前灯发出的光芒移动，直到这束光慢慢淡出了视野。沃恩也和他一样，看到光束消失后才走进办公室，关上了门。几分钟以后，沃恩走出办公室，关掉门廊里的灯，快步走向自己所住的工房。
潘伯顿走回大宅，但是并没有马上回卧室休息。他把一大堆各种表单摊在面前的餐桌上，试图把心思投入到工作进度和运输费用上面。从萨琳娜和盖洛韦把车开出营地的那一刻起，他一直在猜测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如果不让他知道的话，那他什么事情都干不好。
但是他的脑子里老是在想那件事，他很想知道萨琳娜刚才说的那句“为了我们的将来”到底代表了什么含义。他觉得唯一能让他不想这些事情的是放在壁橱里的那半瓶加拿大波旁酒。潘伯顿并不介意来上一杯。他取下瓶盖，闷下一大口酒，酒液刺得他的嗓子火辣辣的。他又喝了口酒，没一会，他就把整瓶酒给喝完了，他坐在一把藤椅上，闭上眼睛，等待威士忌①发挥效力。潘伯顿希望刚刚喝下的半夸脱酒能帮他尽快入眠。他把自己脑海中的千头万绪想象成仪表盘上缠在一起的几十根电线，他希望威士忌能整理好这团纷乱的电线，尽快找出他所希望得到的那个答案。
过了几分钟，潘伯顿觉得酒精在他的头颅里膨胀起来。脑子里的线结开始慢慢化解开来，一次一个线结，最后所有的线结都消失了，脑海中混沌一片。他闭上眼睛，把自己深深地埋在椅子里。
当炉火台上挂着的大钟敲响午夜的钟声时，潘伯顿走回到门廊上。他的步伐在酒力的影响下显得有些凌乱，他扶住栏杆，往营地那边望去。办公室里没有灯光，盖洛韦的车也还没有回来。一只狗在小卖部的旁边大叫着，不过狂吠声马上就止住了。工房里有人正在弹着吉他，弹奏者并没有弹奏一支乐曲，而是依次拨动着每根琴弦，等到一声音调完全消失以后，再奏出下一个音符。过了些时候，吉他声也消失了，营地里完全安静下来。潘伯顿抬起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这时，工房里最后一盏煤油灯也熄灭了。西边的天空出现了几道闪电，闪电过后，没有星光的天空显得更黑了，只有一轮苍白的月亮孤零零地挂在那里。
迈克唐维尔治安官中午时分把车开进了营地，他没有敲门就径直走进了办公室。潘伯顿觉得治安官的举止十分粗鲁，想起开营时威尔基极力支持把迈克唐维尔纳入木材公司的管理层。找个当地人加入进来比较好，这会大大缓解工人们的敌对情绪，这话威尔基曾经在他面前说过好几次。看见迈克唐维尔，潘伯顿没有示意他坐下，治安官也没给他拿椅子。这时潘伯顿仍然能感到威士忌酒的后劲，虽然没有宿醉，但是头仍然昏沉沉的。
“有什么在电话里解决不了的大事吗？”潘伯顿的眼睛始终看着桌上的各类报表，“我要处理很多事，甚至没时间招待你这位不请自来的贵客。”
迈克唐维尔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潘伯顿再次把视线投向他那边。
“昨天晚上在科尔特山上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治安官把潘伯顿的惊讶之情尽收眼底。办公室只有书柜里的钟还在滴滴答答地走着。当潘伯顿静下心仔细聆听时，指针仿佛增添了力量，滴答声如同打在铁皮屋顶上的雨点声一样清晰有力。被酒精冲散的那些线头又重新连在了一起。潘伯顿感到心头微微一颤，虽然微不足道，但却非常清晰。就好像轻轻转动一下门把，就能把门打得大开一样。
“谋杀案？”潘伯顿字斟句酌地说。
“谋杀案，”治安官重复着，故意在第一个音节上加了重音，”一个名叫阿德勒·杰金斯的老年妇女被杀害了，她是一个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的老寡妇。她的喉咙被人从左到右切了一刀，说明作案人是个左撇子。”
“治安官大人，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因为犯下案子的人根本不介意隐藏证据，甚至从死者的污血上踏过。我找到了两组清晰的靴印。第一组仅仅是个靴印，这个靴印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对于男人来说太小了一点。但是另一组比较有趣，靴子的头很尖，这附近你绝对买不到这样的靴子。从式样和大小来看，我敢打赌这是个女人的靴子。我只要找到这双鞋子的主人就万事大吉了。到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知道该上哪去找这双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