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萨琳娜(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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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狗杂种韦伯的车，”哈里斯嚷着，“如果在桥上遇见了，就把它撞下河吧。”
两辆汽车眼见就要同时上桥了，但皮尔斯的银箭在上桥前主动停了车。当皮卡车驶过桥面时，大桥的钢铁基座微微地颤了颤。
“停一下。”哈里斯对潘伯顿说。
潘伯顿把皮卡车停在皮尔斯银箭车的旁边。韦伯不是独自一个人，科法特就坐在他的身旁。他看上去面黄肌瘦，两眼充血，头发也很乱。他蜷缩在一件破旧的短大衣里，膝盖上放着一双湿透了的靴子。科法特直视着前方，无疑是在羡慕同伴身上穿的那件价值不菲的棉大衣。哈里斯放下车窗，韦伯见状，也把车窗放了下来。
“没想到今天还能在这条路上遇见别人，”韦伯说，“哪阵风把你们也给吹来了？”
“我们只是想过来看看这里有没有合适的土地，”哈里斯说，“我们才不会向你们那样，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呢。”
“应该说，这是为北卡罗莱纳人民谋福的事。”韦伯说。
“狗娘养的东西，我们做的也是为北卡罗莱纳人民谋福的事，”哈里斯说，“当州里的贫苦百姓开始到你们的国家公园吃草根度日的时候，他们就意识到你们所谓的‘福利’是什么东西了，恐怕有些人还会在公园里的大树上上吊自杀呢。你可以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照搬给你的朋友们听。告诉他们最好在自己的城堡外挖一条壕沟，造一座吊桥。不然，等老百姓吃不上饭的时候，很可能就会开始打他们的主意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韦伯说。
“你当然不会知道。我也同样无法理解今早你们怎么会碰巧出现在杰克逊县这里。”
“万事皆有原因，”说着韦伯从座位上拿起一架鹰眼照相机，“科法特说这里有一个特别壮观的瀑布，所以他想过来拍几张照片，明天我会从中选出一张放在报纸的首页。”
“看来他在拍照时把靴子弄湿了，”哈里斯看着科法特膝盖上的靴子说，“他没有掉下河淹死可真是万幸啊。”
“很高兴能和你们聊上一会天，”这时韦伯已经摇上了车窗，“但我们必须得走了，接下来的一周都会很忙。”
韦伯松开手刹车，皮尔斯银箭轰隆轰隆地上了桥。
“瀑布，他可真能编。”哈里斯愤愤不平地说。
他们开着车继续前行，道路两旁先是出现了一排密密麻麻的山核桃树，然后他们又经过了一块广阔的草地，一棵白桦树孤零零地站立在草地的中央，银色的树皮像纸莎草一样从树干上剥落下来。树的旁边有一小块盐碱地。在一幢农房处，道路突然到了尽头，他们只得下了车。他们发现农房的前门上贴着一张罚没公告，印刷体字的上面还用炭粉潦潦草草地写着“让胡佛见鬼去吧”几个大字。显然这里最近还有人居住过——木桩上放着几根白杨木，门廊上放着一包南瓜子，一把木制的鱼竿和几根鱼线。河湾里放着一个捞鱼的长柄勺，银制的勺子在正午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们来过这。”哈里斯指着地上一行新鲜的轮胎印说。
哈里斯蹲下身子，在轮胎的印记旁捡起了几颗小石头。他把小石头拿在手里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又把它们扔到了地上。他拾起一块更小的石头，观察得比刚才更仔细了。
“里面像是包含有铜元素的成分。”他随手把石头放进了口袋。
萨琳娜登上台阶，往窗户里面看了看。
“这房子像是用硬橡木搭建而成的，”她赞许地说，“如果我们拆下一些运回去，就可以搭建一个新的餐厅了。”
“五点钟在这里会合好吗？”哈里斯问。
“好吧，”潘伯顿说，“只要你不像科法特那样被瀑布的美妙景致所迷倒，找得到回家的路就行。”
“我才不会像他那样呢，我只会往瀑布里撒泡尿。”哈里斯冷酷地说。
哈里斯把裤腿塞进皮靴，向河的上游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一大团郁郁葱葱的杜鹃花丛中。潘伯顿和萨琳娜沿着一条小径往山上走。午后，阳光露出点头，将一道道白光撒在地面上。几棵巨树下还看得到上周留下的一点点残雪，他们跨过了一条小河的源头，但水源地也被冻成了冰。潘伯顿走得很慢，他让萨琳娜也走得慢一点。到了山顶他们就可以看见这块地的全貌了，其中包括生长着巨型栗树的那块区域。
“坎贝尔说得没错，”潘伯顿说，“用十五美元一亩的价格把土地买下来是划算的。”
“但相对而言，还是汤森德那块地的性价比更高，”萨琳娜说，“况且我们还要在小河上花巨资重新搭建一座大桥。搭桥要用上很多时间，而且会损失掉一些工人。”
“先前我确实没考虑过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