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萨琳娜(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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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砍树小组马上就显出了他们的麻利劲来。领头的伐木工拿起斧子，两个帮手在离地一公分处开始锯起树来。两个锯木工人单膝跪地，双手紧握锯子的胡桃木手柄，开始锯了起来。树皮在钢牙的挤压下纷纷掉落在地。工人们这时加快了节奏，木屑很快就在他们的脚边堆积起来。潘伯顿知道工人们把正交锯形象地称为“悲惨之锯”，因为使用这种工具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但这几个工人却好像一点也不累，仿佛锯齿是放在两面光木板中间的一样。快要锯到头的时候，头领把撬棒放进缺口。十五分钟以后，大树应声落地。
潘伯顿进办公室处理文书去了，他时不时往窗外看一眼远处的诺兰山脉。结婚典礼以后，他和萨琳娜一直腻在一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里长时间地分离过。萨琳娜不在身边，文书工作仿佛比以前更加繁琐，办公室也更为空旷了。潘伯顿记得清晨萨琳娜吻着他的眼睑将他唤醒，一只小手轻柔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萨琳娜自己也没有睡醒，当她把潘伯顿慵懒地搂在怀中时，他觉得自己非但没有被叫醒，而是和萨琳娜一同投入了更加美好的梦境。
一大清早萨琳娜就出门了，熟悉着营地的景致，向人了解工人、山脉和溪流的名字。
当哈里斯的斯图贝克车①停在办公室旁边的时候，书柜上的挂钟敲响了正午的钟声。潘伯顿把单据放在书桌上，出门迎候哈里斯。哈里斯和潘伯顿一样，穿得和工人差不多，只是在右手上戴了一个金戒指，戒指中央的蓝宝石像哈里斯的眼睛一样鲜蓝。潘伯顿知道哈里斯已经有七十多岁了，他觉得哈里斯活力四射的银发和光亮的牙托对于一个倔强的老人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你老婆人呢？”说着哈里斯登上了门廊，“你可不能把这样一个魅力无穷的女人藏起来哟。”
哈里斯顿了顿，侧过脑袋露出了笑容，他的右眼盯着潘伯顿，似乎要更好地瞄准猎物一般。
“不过细想一下，如果她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也许你还真该把她藏好呢。”
“你马上就会看见她，”潘伯顿说，“她上诺兰山了，我们弄两匹马，去那和她会合吧。”
“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哈里斯说，“虽然我也想会会你的新娘，但必须要优先处理国家公园那档子破事。尊敬的内政部长大人从洛克菲勒家族游说了五百万美元，现在奥尔布赖特确信可以从钱皮恩那里把地买下了。”
“你觉得钱皮恩会把地卖给他们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哈里斯说，“事实上钱皮恩家族不仅让奥尔布赖特部长报价，还接受华盛顿和这里其他一些人的报价。据说他们已经开始驱赶田纳西的雇农了。”
“看来必须马上着手解决这档子事了。我可不想让你再给那些罗利①的讼棍们送钱了。”
哈里斯从口袋里拿出手表，看了看时间。
“我该走了。”他说。
“有空去看看格伦科山的那块地吗？”潘伯顿问。
“周六早晨我再过来一次，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那看看，记得带着你的新娘，”他一边说，一边对山谷中的树墩和空地频频颔首，“你在这干得不错，虽然你那两个伙计都是只说不练的家伙。”
哈里斯走了以后，潘伯顿并没有回办公室，而是骑上马向诺兰山奔去。他看见萨琳娜正在和两个工头一起吃午饭，他们一边大嚼着三明治，一边讨论需不需要再买一部高速集材机。潘伯顿跃下马，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白蜡树已经送到锯木场去了，”说着潘伯顿坐在妻子的身边，“到五点半的时候，坎贝尔就可以告诉我们那棵树到底有多大的体积了。”
“有没有人想‘飞苍蝇’②？”
“没有。”
“你们想跟我赌一赌吗？”萨琳娜问两个工头。
“夫人，还是算了吧，”年长的工头说，“我才不想在有关木材的任何问题上和你打赌呢。如果放在今天早晨，也许我会跟你赌赌。但是在听你讲了那个伐木工的玩笑以后，谁还敢和你赌啊！”
年轻的工头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两个工头吃完饭，重新把各自的队伍召集起来。不一会儿，附近的丛林中开始充斥起斧子和正交锯轰鸣的声音来。阿拉伯马哼了几声，萨琳娜连忙走了过去，把手放在马鬃上。她在马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那畜生逐渐安分下来。
“哈里斯来过了，”潘伯顿说，“他希望我们三个周六一起去看看格伦科山的那块地。”
“除了瓷土和铜矿以外，他还想在那找到别的什么东西吗？”
“完全有这个可能，”潘伯顿说，“虽然沙土里含的大部分金子都已经被溪水冲到下游去了，不过富兰克林县附近还是有许多红宝石矿和蓝宝石矿，但那离这足有四十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