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和陈思朴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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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医生总是很准时的来病房观察王凡的病情并且会做详细的记录，而每一次他在查看房之后萧林总是会尾随他到医生办公室问一下王凡的情况，萧林问得很仔细，弄的他有那么一点不耐烦，萧林觉得自己已经低声下气得很厉害了，她很少那么低声下气过，作为病人的那么亲密的朋友，而且，王凡看病并不是不花钱，每一天都要向医院大把大把的扔钱，自己为什么不能那么仔细了解一下王凡的病况。为什么问的次数一多他就有那么一点不耐烦？
后来有一次，陈医生在走廊上转过头，对尾随在他身后的萧林说：“请止步好吗？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不能每天花那么多时间给你说他的情况，我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做，如果有情况，我会告诉你的！”
说完，他就往前走，没有理会身后的萧林。
“陈医生，请留步，”萧林在后面喊。
他似乎是很不耐烦的回了一下头，问：“什么事？”
萧林走了上来，第一次的，直视着他的眼睛，用她以前在办公室里平缓而镇静的眼神看着他，缓缓的说：“陈医生，我知道你很忙，我也知道你有很多其他的工作，但是王凡的病也是你的工作，你是他的主治大夫，我当然每天要询问你他的病情，再说了，你给我说一下也耽搁不了你多上时间，你多花几分钟告诉我，我接下来的一天就很踏实，你这样不耐烦的态度倒是让我很吃惊！”
走廊上偶尔有护士和病人的家属走过，他们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萧林和陈医生，气氛有那么一点尴尬。
他楞了一下，然后朝着萧林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进了办公室，他说了一声：“坐。”
应该这样说，萧林刚才在走廊上的表情和话都让他很吃惊，他虽然年龄不是很大，在医院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但是去年他做了一个脑外伤的手术，做的很成功很漂亮，虽然年龄和资历都还没有让他成为非常瞩目的著名专家，但是，在脑外科这一医学领域，他已经是本市出类拔萃的青年骨干之一了，在医院里习惯了病人的生生死死，看惯了病人家属声嘶力竭的哭嚎和绝望，也习惯了病人对他的尊敬和病人家属对他的低姿态和有意无意的讨好，而刚才的那一幕，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眼前的这个女人其实很普通，剪的很短的头发没有一点女人气，脸色苍白憔悴，眼睛里还有血丝，衣服穿得不是很整齐，他也能理解，只要是照顾病人，哪还有什么时间收拾自己，但是他很想知道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凭着什么勇气居然在医院的走廊上朝着自己说一些理直气壮自以为是的话。
他给萧林倒了一杯茶，然后放在萧林前面的办公桌上。
“谢谢，”萧林说。
“你知道吗？病人有的时候一个月的情况都没有变化，有的时候每天的情况都有变化，我不说，自然有不说的理由。”
“这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知道，这是我的权利。”
“情况和昨天一样，”他的声音很冷，然后说，“就是这样。”
“怎么可能和昨天一样呢？”
“难道不一样吗？”
“不一样。”
“那你说一说是怎么不一样的。”
“病人今天早上吸痰的次数比昨天少五次。”
“还有吗？”
“病人昨天鼻饲的量比昨天多一点，大约多二十毫升。似乎有不意觉察的面部表情，但是我不确定。”
“还有吗？”
“如果我能说出那么不同来，那么你的作用又体现在哪里呢？”
他似乎有一点重视，说：“你提供的信息对病人都有帮助，谢谢你！”
萧林有一点不好意思，说：“对不起，我刚才的态度不是很好，我有一点操之过急了！”
他微微一笑，表示了对刚才所发生事情的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