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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认症与左右半脑

书籍名:《决策大脑》    作者:艾克纳恩·戈德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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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失认症的研究有助于我们进一步理解半脑特化的本质。此前,我们引入了新奇性-常规化原理,认为这一原理反映了两个半脑之间的基本功能差异。不过,半脑的范围非常广。新奇性-常规化原理在左右半脑的不同部位是怎样体现出来的?显然,从初级感觉区和运动投射区到联合皮质区,半脑特化的程度在提升,初级感觉区和运动投射区的皮质映射基本上是双侧对称的,而联合皮质区的两个半脑之间的功能差异很大。后皮质(枕叶、颞叶和顶叶)中的这些差异可以通过思考两个半脑的损伤如何引起不同类型的失认症加以理解。在进行神经解剖学讨论之前,我们先运用常识,看一看两种重要的知觉任务之间有什么不同吧。想想这样两个例子。第一个例子是,精疲力竭的你走进一间陌生的会议室,瘫倒在一把陌生的椅子上(这把椅子的款式不同寻常,充满了神秘感),拿起一支陌生的钢笔(钢笔的款式设计也是极尽浮夸之能事,充满了艺术气息),然后开始记录一个陌生人的演讲。演讲者的声音对你来说是陌生的,就连口音也是。在这种情形下,你是如何认得椅子和钢笔的呢?你之前从未见过这把椅子和这支钢笔,甚至从未见过这样的款式,椅子上也绝对没有任何标记表明它就是椅子。你刚刚不费吹灰之力完成了一项知觉方面的惊人壮举,几乎没有花费时间,而且很自然,这对计算机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你将这些独特的陌生物体视作某些已知物体类别的成员。你这属于模式识别。同样,即便演讲者的音色和口音对你来说都是独特的、陌生的,你依然能够理解演讲的内容。你能将独特的陌生听觉信号理解成语音、词语和句子等已知类别的成员。第二个例子是,那天傍晚你在走廊上遇见一个人,立即认出来他就是早上的演讲者;事实上,在他转弯之前,你就通过他的声音认出了他。他似乎也认出了你,哪怕你们早上只是打了一个照面,毕竟会场人头攒动,大家都互不认识,然后你们相互点头致意。这些动作也是在一瞬间完成的,不费吹灰之力,但是这个知觉任务与前一个截然不同。在第一个例子中,你将某个独特的示例识别为一般类别的一员。很明显,要完成这个过程,在你遇到这个独特的示例之前,你的头脑中就必须存储有关于这一类别的心理表征。一个生活在亚马孙丛林中,从未接受过教育也从未见过钢笔的人是认不出一支新款钢笔的。因此,这个例子中的知觉过程是自上而下的,也就是说,前提是存在一个已经形成的、一般性的心理表征,它能够引导你将一个独特示例识别为一个类别的一员。但是,由于这个任务不是识别物体的所有独特性,而是仅仅识别其所属类别,你不需要对其所有属性形成一个“心理账户”,只需要对其与所属类别密切相关的属性形成一个“心理账号”。如果有人问你这支笔或这把椅子的颜色,你很可能不记得了,因为你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多余的性质。

在第二个例子中,认知任务是完全不同的。你没有把这位陌生的演讲者的脸仅仅当作一张人类的脸,也没有将其声音仅仅当作人类的声音。你将这个人当作他本身,当作人类的一个独特示例,你在那天早些时候与这个人有短暂的接触。这不是一项有关识别属于某个一般类别的独特示例的任务,而是一项有关知觉恒常性的任务。在这种情形下,尽管关于类别的知识(他是人类,而不是骆驼或大象)是有帮助的,但它并非必要条件。在不同的观察条件之下,你可能会将一团毫无意义的物质识别为它自身,或者发现某个毫无意义的声音与它来自同一个源头,尽管你对这个源头一无所知。与第一个例子不同的是,长期记忆中并不存储有习惯性的、先前形成的一般心理表征来指导你的识别过程。

这两个例子代表了知觉的完全不同的两个方面,它们在现实生活中可能是紧密地交织在一起的,但在神经解剖学上却是全然不同的。第一个例子代表的是我们将独特的示例识别为一般类别成员的能力。它取决于是否存在已经形成的、高阶的、长期的一般心理表征,该过程主要由左半脑介导。第二个例子代表我们在感觉输入条件已经发生变化时识别独特示例(物体、声音、面孔)的能力。它并不依赖已经形成的、高阶的一般心理表征,或者依赖程度没那么高,主要由右半脑介导。

我们是如何了解这一点的呢?答案是通过研究左半脑损伤或者右半脑损伤对知觉的不同影响。左半脑损伤会导致各种形式的失认症,使人无法将独特示例识别为一般类型的成员。我们已经知道这种损伤可能会有多种形式,往往是模态特化的,左半脑不同部位的损伤可能会对不同的模态(视觉、听觉或者躯体感觉)造成影响。但是,此类损伤无一例外地与左半脑有关。相反,右半脑的损伤所导致的各种形式的失认症表现为无法在变动的感觉条件下识别独特示例本身。这种损伤也有各种各样的形式,通常是模态特化的,右半脑不同部位的损伤可能会对不同的模态造成影响。但此类损伤无一例外地与右半脑有关。无法将独特示例识别为一般类别成员的障碍被称为联想性失认症。无法识别独特示例或同一类别的不同示例的障碍被称为统觉性失认症。这两种失认症均有可能是由双侧的后联合皮质损伤导致的;但是,只有左半脑受损时,仅能观测到联想性失认症,只有右半脑受损时,仅能观测到统觉性失认症(参见表4.1)。我过去的一篇有关联想性失认症的论文对各种形式的知觉障碍与半脑特化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更详细的探讨。

比如,一位中年妇女早上起来,走进浴室,环顾四周,看到了各种各样的物品(牙刷、香皂和镜子),不知道它们都是什么。但是,她触摸到这些物品的时候认出了它们。她感到害怕,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然后请人将她送到了当地的急诊室。医生给她做了CT(计算机断层扫描),发现她左枕颞部中风,中风发生的时间可能是前一天晚上。这是视觉方面的联想性失认症的一个典型案例——视觉物体失认。后来,她被转介绍给我做神经心理学评估,成了我的患者。

所以,左右半脑后部的功能差异可以用两个截然不同的知觉主题来描述。对左半脑而言,它是受已经形成的一般表征所驱动的自上而下的过程,能够识别出独特示例所属的类别。对右半脑而言,它是一种自下而上的过程,更多地由旨在建立相似性的专门计算所驱动。在某种程度上,前一过程更类似于知觉演绎,而后一过程更类似于知觉归纳。顽固的神经心理学正统学说的支持者可能会说,左半脑的联想性失认症与语言障碍相比是次要的。这个观点是站不住脚的。首先,患者可能在没有语言障碍的情况下患有联想性失认症,也可能在没有联想性失认症的情况下患有语言障碍,即众所周知的双重分离。其次,我们已经知道,联想性失认症是模态特化的,这是以语言为基础的解释所无法准确描述的。最后,或许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类别知觉故障会导致联想性失认症,而其他没有语言功能的物种也有类别知觉。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我的牛头獒布里特永远能够区分看门人(即便是它不熟悉的看门人)和其他人。我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因此,原则上,联想性失认症和统觉性失认症的区别也体现在其他物种身上。其神经解剖学特征是否具有人类身上那种偏侧化是一个让人着迷的问题。

出于上述考虑,设计上述两种知觉过程的动物模型(将独特示例识别为一般类别的成员,在不断变化的感觉条件下将独特示例识别为其自身),并运用功能性神经成像、细胞外记录或脑损伤研究来探讨它们是否由不同的半脑介导的,或许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下一步可以研究半脑特化与惯用手之间的关系。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问题,因为大多数哺乳动物都有其用爪(手)习惯,在其整个生命周期中都是稳定的。在大多数(或许所有的)非人类物种中,左利爪(手)与右利爪(手)之比不像在人类中那样分布不均,而是基本接近1∶1。



表4.1 联想性失认症和统觉性失认症的神经解剖学文献综述


资料来源:E.戈德堡和W.巴尔:《对缺陷的意识:理论和临床问题》,纽约:牛津大学出版社,1991年,第152—17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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