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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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靳皱眉，眼神一下子犀利起来。
“不是萧伯伯不愿意继承，而是他失去了继承的资格。”龙少焰小的时候曾经听父母谈论起过这件事情。“萧伯伯不愿意跟萧老夫人给他娶的原配夫人有任何关系，萧老夫人软磨硬泡不成，最后宣布萧伯伯失去继承萧家的资格。”
“太扯了……”
“也许萧伯伯年轻的时候荒唐了点。”龙少焰打断席靳的话。“但是，据我所知，萧伯伯娶他现在的夫人的时候你刚出生。”
席靳愣住，一下子说不出任何话。
“我想你母亲是幸福的吧。”龙少焰继续，“萧伯伯为了你母亲至今没有回过家，即使你母亲后来去世了……”
这又能代表什么！席靳告诉自己。“即使是这样，他也不能把以妍送进那个宅子，那里不是人能活下去的地方。”
“那是……因为我……”真的是因为他！“萧伯伯是为了以妍……”
“为了以妍？”
“……”龙少焰抿了抿嘴，“以妍是我自己认定的新娘……”
“自己认定？那实际上呢？”席靳目不转睛地看着龙少焰。
“长老们并不这么认为，即使以妍是萧伯伯唯一的女儿，但她还是缺少赢其他对手的制胜砝码。”所以他害怕。这害怕并不仅仅是因为对以妍感情的不确定，更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长老们的反对。
“你的新娘人选还有其他人……”席靳道出了一个事实。
“我也有我无可奈何的事情。”
恰巧是这件事情无可奈何！“那为什么当初还要来招惹以妍？”
“我从未想过要放开她。”
“制胜的砝码是什么？”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去把它弄下来，为了以妍的幸福，他什么都可以做。
“长老们现在最认同的是叶长老的长孙女。她现在是叶家的旗主。”按照清朝留下来的主制，依附龙家的四大家族成为“旗”，每个家族的当家人成为“旗主”。
“只要以妍成为萧家的旗主就可以了是吗？”
“是的。”萧家的势力在四大家族是最庞大的，再加上他自己的坚持，以妍一定可以顺顺利利地做他的新娘。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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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听到了？”轻柔地把以妍放在他的床上，龙少焰侧躺到了她身边。
以妍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我说到萧伯伯的时候你其实就已经醒了吧？”龙少焰继续。
以妍缓缓睁开眼睛，她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今天事情真多……”
“你打算怎么做？”龙少焰没有让以妍逃避。
“……”以妍缓缓坐起身，龙少焰也跟着坐起，“我……不知道……”她现在心里好乱。原本笃定的很多事情，今天一天之内居然段不被推翻了。她是龙少焰爱情的唯一，却不是他唯一的选择。多讽刺。
原本以为爸爸最爱的是妈妈，可今天发现原来他最爱的是席阿姨。男人的爱，真的可以像露珠那样吗？他的爱分成了那么多份，每一滴都是完整的存在，却不是存在的全部，经不起阳光的照耀。为什么女人的爱要像啤酒，即使碎了，也要在月光下发出持久的麦香，妈妈是这样，席阿姨也是这样……
“你别胡思乱想。”龙少焰从背后抱住以妍，“我一直在想办法。”
“可是还是无路可走不是吗？”要不然爸爸今天也不会来找她了。“你早就知道爸爸今天会来找我是不是？”
“这件事情不是我授意的。”
“原来你真的知道……”她原来真的像个傻子一样被大家耍得团团转呢。
“……”龙少焰沉默地盯着她的后脑勺。
“你凭什么认为我非你不可？”以妍轻声呢喃着，质问他，也在反问自己。是啊，她凭什么非他龙少焰不可！
“你想都别想！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龙少焰收紧了手。
“……”
“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四大家族的事情，但是，请你不要现在这样惩罚我好不好？”龙少焰靠在以妍耳边，“原本我是想默默地处理掉这件事情的，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对于龙氏未来女主人的人选，长老们会有那么多的坚持。我争取过了，可是……”
以妍突然笑着吸了吸鼻子，“别再解释了，我明白了。”
“妍……”
“我真的明白！”以妍松开龙少焰的手，转身面对他。“你早就跟我说了，你有你放不下的责任不是吗？该是我为你做一些什么的时候了。”
“你愿意为我试着接下萧家？”龙少焰握住以妍的手，眼神中有一瞬的喜悦。
“嗯。”以妍反握住他的，低头笑笑，“谁让我的少焰怕寂寞呢，我要是离开了他该怎么办呢。”
“妍……”龙少焰激动地抱住以妍。
耳边突然响起格非那天质问他的话：
在伤害她的人是你。你用爱她的名义束缚她，折断她想飞的翅膀。你说你爱她，那你问过她想要什么样的爱吗？她势必为你的身份地位放弃很多东西，可是你又迁就过她什么？她有在你面前说过‘不’吗？她有拒绝过你吗？你有注意到这些吗？
他不知道遇到这种状况格非会怎么做，但是他至少知道，如果是洛彦，他绝对不会让以妍那么辛苦吧……
龙少焰收紧了抱着以妍的手，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般，狠狠地抱着。
“你可以说不，如果你不愿意，我会去想起他办法的，我的妻子一定是你，也只能是你。”只要她说不，他真的不会勉强她！
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不用了，何必舍近求远呢。为了你，我真的可以的。”
“……你让我心疼了……很心疼……很心疼……” 龙少焰声音微微颤抖。
以妍用更紧的回抱来回应他。
为了他！她可以的！以妍这样告诉自己。
告别
钥匙扔在玄关的柜子上，席靳环视着只点着落地灯的客厅。微弱的灯光从书房的门缝里透出来。爸爸还没有睡。
几经犹豫，席靳敲了敲书房的门。没等里面的回应就开门进去。是他做错了事情，他会认错。
萧柏琛抬头看了一下席靳，随即又别开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以妍呢？”
“她被太子接到城堡去了。”席靳关上房门，几次话到嘴边都吞了回去。“爸爸……今天的事情，对不起。”
萧柏琛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又再次点头。
“早点去休息吧。”他望了书桌上的古典钟一眼，对席靳说。
席靳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小时候对他来说原本稍显伟岸的身躯，如今在晕黄的灯光下竟显得有点萧瑟。爸爸老了，真的老了……想到这里，席靳鼻子不禁一阵酸涩。
“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会陪以妍进萧园的。”萧园，拥有百年历史的萧家古宅。
萧柏琛一愣。
“我会保护她的，所以你放心。”为了妈妈，爸爸现在还回不了祖宅。
“她决定了？”
“她想跟太子在一起。”自从接触爱情开始，以妍一刻都没有轻松过，看得他这个哥哥心里疼得要命。
“……不要让她太辛苦。”
“嗯。”
“你祖母她只是倔强古板了一点，那个人……”说的是他的原配妻子，“被这个家族害了一辈子……你多堤防你小叔就可以了。”
“嗯，我记住了。”古老庞大的家族，敌人不会只有一个。爸爸不想说得太明白，不过却也告诉了他们最大的威胁。
“以妍她……”萧柏琛顿了顿，“我这辈子都在抗拒那座宅子，没想到现下我最在乎的一双儿女都要陷进去……”长叹了一口气，他痛苦地闭上眼，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许多。
虽然从小就知道父亲对以妍和自己最好，但亲口听他说出来的感觉是很……震撼的……
席靳忍不住走向前，蹲在父亲坐着的沙发旁边。“今天我做了错事，所以要赎罪。我不会让以妍有任何闪失的。”犹豫了片刻，席靳轻轻抱了一下父亲，然后起身逃亡一样地离开了书房。
一瞬间消逝的拥抱，却真真正正暖到他心里去了。萧柏琛望着被关上的门，欣慰地舒了一口气。
他放松地仰头靠在沙发上，若音，我们的儿子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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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帝圣被公开了身份之后，以妍就甚少再去上过学了，后来就算去，也是被带去和龙少焰一起上课，后来工作忙就没再怎么去过学校。又后来出了车祸，投入拍摄《天下》，她就真的没有再去过学校。
而龙少焰，也因为学校里没有她，把课堂搬回了“赤尘”。
三年级的洛彦、楚寒几个人也早就毕业了。
少了这些风云人物，整个帝圣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没有想到今天再来会是来办休学的，在帝圣的大学部，她才刚升大学一年不是吗？还没来得及体验大学生的生活，她就要休学了。
原本可以让龙少焰吩咐下去就可以办掉的事情，以妍却坚持要自己走一趟。
两人穿着休闲的牛仔裤，同色系的情侣上衣厚外套，牵着手徒步走在校园里。初冬的天微微有点冷，龙少焰摘下自己头上的鸭舌帽戴在了以妍头上。
“不要！你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