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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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干净的仿佛不存在的玻璃窗前，从这儿望去，上面是天，下面是道路和人流车流。平视着看，那就还是高楼了。
三十层的高楼，掉下去就死。
身上穿的是高档面料的成衣。我干净的让我自己都恶心。
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放屁。
我永远也不能忘记我浑身是汗，满腿都粘满体液的那付样子。我永远也干净不了了，永远是肮脏的了。
那是因为他，我回头看着低头批示公文的唐亦邢。
他将我彻底的变成了一个漂亮而又肮脏的娃娃。一个供他发泄的玩具。 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我回头继续看窗外。
衣服从头包到脚，很保守的。我喜欢中性的衣服，很配我的刺头。我可以幻想着我依然处于那完美的，纯洁的年代，那个属于幼年的，非男非女的年代。那时候，我是如此的干净，没有一丝污垢，没有欲念，没有来自两性的羞耻。
那时属于天使的。那时候的我，应该是个天使。
我微微一笑，手插进裤袋里。
我一直向往着天使的，他们非男非女，他们纯洁无瑕。最要紧的是，他们没有感情。
人最怕感情用事。
没有感情和冷酷无情是不同的。冷酷无情只是温情的反面，没有感情就是没有感情。没有好的，也没有坏的。只是那样而已。 我一直低调的处理自己，就是想做到某种程度的空。
对别人，对自己，对他们付诸于我的事，保持一种空的处理态度。
空太难了。
我叹了口气。
如果我能做到空，哪怕只是那么一点，也许我就可以快乐点。可是，我做不到。
我的身体，我的心，都满了。
满满的恨。
我恨的不是唐亦邢，也不是唐亦风。我不知道我恨什么，对于这个社会，我也并不仇恨。
那只是一种情绪。纯个人的。并不针对什么。 其实那是不是恨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觉得，没有爱。既然没有爱，那么，那满满的感觉应该是恨吧。
直挺挺的站着，像是被什么定住了。
小涵。唐亦邢叫了我一声。
我没动。
小涵。他又叫了一声。
我依然没动。
他走过来一把拉我转过身。
我转过脸看着他。
你的眼睛真冷。唐亦邢缓缓的松开手。
是吗？我伸出手指摸摸眼睛，是温热的。
你真像个娃娃，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唐亦邢说。
我面无表情的别开脸。
很庆幸，我的手上没有刀，不然，那刀早就在唐亦邢的肚子上了。 没关系，有的是机会。我的嘴角扯开一个微笑。
没关系的。我，有的事机会。
使劲的按门铃，过了好一会，门才开了。
阿意用手抱着身体，面无表情的让我进门。
我冲上一步，拉开他的双臂，扯掉他的衣服。
呈现在我面前的是布满伤痕的身躯，白白的皮肤称着那青色，红色紫色黑色的淤痕。
阿意只是满不在乎的一笑，然后扯回衣服，慢慢的穿好。
挺惨的呢。我笑着说。
习惯了。阿意掏出一根烟点上，开始抽。
他是不抽烟的，说会坏了皮肤和嗓子。
我也抽出一根点上，开始抽。
想走吗？？阿意。我的嘴角总是带着笑了，我开始变成另一个我了。我早就知道，我有一天会变成连自己都害怕的人。
一起过？？阿意翘着脚，斜着眼看我。
当然一起过。我也斜着看他。
我想有个孩子。他说。
我没有子宫，不能生育。
科技，你要相信科技。阿意缓缓的吐出一口烟，舌头滑过牙齿，像一只野兽。
为什么要孩子？？
我要过普通人的生活。我是男人，我有生育的欲望。而且，我找到基因的另一半了。我要我生命的延续。
另一半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能配我的美貌。我要一个完美的尤物。我们会老的，小涵，我们会变成破碎的娃娃。我要我们继续活着，继续美丽着，继续诱惑着他们。
你是个自私的变态。我摁灭烟，淡淡的说。
敬我自己。他举举手中的烟。
以后不要再有性了，我讨厌性。我又开始点上一根。
没关系。他笑笑，我很快就不会在想要男人了。女人也不会要了。我会让你满意的。
很好，合作愉快。我深吸了口烟，嘴角的笑更浓了些。
合作愉快。阿意抽出一根烟，凑到我面前，就着我嘴上的烟点着，我们彼此分享着呼吸，烟雾弥漫着，笼着我们。
给我要找个可靠的外科医生。我的手指和他纠缠着，脚也纠缠着，
放心，我也需要呢。他吸着我吐出的烟，然后抽口烟喂给我。
我知道我们在做什么，这只是我与他之间那无关乎爱，也无关乎性的做爱。我们是同类，彼此分享着身体，我们只是需要同类。
我要分手！！我在电话里平静而又缓慢的说。
电话那一头没出声。
不需要出声，因为我已经挂断了。
阿意打开车门让我进入，发动车子。
够呛的呢。我拉下他的墨镜，摸摸他的脸。
嘶！阿意吃痛的叫了一声。
他还真能下得了手哦。瞧你这一脸的血块。我笑了起来。 少得意你，看你的那两个怎么揍你吧。阿意瞪了我一眼。
你都那样了，他还揍的下手？？
谁叫我是男的呢。我吃亏啊。阿意叹了口气，不过，依我看来，你的二少可能也会动手的哦。
揍我？？我用手指指自己的脸，揍吧。我能还回来的。
怎么还，揍回去？？阿意不以为然。
我将手指伸到嘴里轻轻的吮着，眯着眼看他。
我是女人啊，你说女人能用什么方法呢？？我有的是机会要他们死。我的舌头纠缠着手指，含含糊糊的说。
阿意呵呵笑起来。
你的身体还好吧？？我问。
还行，前几天痛的很。这几天快没感觉了。反正对于将来的我，那东西实在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没了反而轻松了很多。阿意悠闲的开着车，将车子转入一条僻静的小路。 和他断干净了吗？？我又问。
这问题问的好。我不知道。
啊？？不知道？？那万一你再被他打搅怎么办？？
我做的并不是和他断，是和我自己断，和过去的那个自己彻底的断掉。如果他还要来找我，没关系，就当他是嫖客我是娼妓，我爱接客接客，不高兴就放假。阿意扭扭腰说。
重要的在于，我不是他的所有物了，我不在听他的了。以后，我只是我了。至于我做不做娼妓，我还没想过。 我笑笑。
你还真乐天呢。我用手拉拉他的头发。
你还不一样。就说了句我要分手就跑了，够个性的哦。阿意拨开我的手。
什么跑，我跑什么。只不过是去把它取下来罢了。我扬扬手腕。
真可惜呢。阿意突然停下车，手握住我的手完。
多漂亮啊，多完美啊。太可惜了。他用唇轻吻着我的手腕，这样做你不多考虑一下？？
做事要绝，你一定要把他们逼到无路可退去，我不能退，我也绝不退。我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和念头。我任由他用牙齿咬着我的手指，用舌头圈着吮着。
那事后把它给我吧，我想要呢。阿意说。 不行。我一把抽回我的手，我要把它扔进焚化炉里去。
真没情调。阿意白了我一眼后重新发动车子。
丰田SUPRA，豪华跑车，时价79万，也只有我们这种高级的娼妓才会买吧。反正钱来的太快太容易了。而我们是如此的年轻，不懂得什么叫做节制。
也好，促进消费。
这车是他买的还是你买的？？我问。
他出的，不过在我的名下了。是我的了。阿意得意的笑笑。
很帅呢。
是吗？？我不怎么喜欢。当初他说要送我车，我一时气不过就挑了这辆，反正是他出钱，越贵越好。那时候他还情深意重，哈我哈的要死，二话不说就买了。其实有什么好的，除了样子好看点跑的快点，还有什么好的。
你说我该买什么车呢？？我问。
奔驰。阿意说。
好玩吗？？
样子不错，开起来据说也很顺手。
哦，那就奔驰。不过我手头只有六百多万，买的了吧？？
五六十万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
你说，买什么样的房子住呢？？阿意问。
别墅太贵了，公寓吧。
不要，买小点的，有个花园的。一百来万够了的。
不要，我们两个弱女子，最好住在有良好保安措施的高级公寓里。
要保安措施，别墅区也不错哦。我们不买半山的就可以了。
好吧，好吧，我们买那种小区别墅。我妥协了。
独院的住起来有隐蔽感，不会被别人打搅。阿意说。
那以后一起住了，要多多指教哦。我笑笑。
先打发了你的老板，拿了遣散费再说。阿意哈哈大笑。
你认为他们会放你走吗？？会让你拿了钱走？？阿意瞟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如果我没钱，怎么办？？我转过头看他。
那只好辛苦点，养你喽。
那就没问题了。脚在我身上，大不了没钱呗。难不成还能吃了我。就算他们想吃，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