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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姻缘

书籍名:《洋人旧事:影响近代中国历史的外国人》    作者:张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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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距广州约90英里,由中国官府和葡萄牙人共同管辖,同时也是罗马天主教的一统天下,与基督教新教水火不容。当地教会的神父得知马礼逊的身份,扬言要把他赶出去。

马礼逊孤身一人来到澳门,唯一可以投靠的只有东印度公司的贸易专员托马斯·史当东爵士,同时他还是东印度公司唯一的中文译员。史当东的名字,马礼逊早在伦敦开始学习汉语时就听说过——1793年9月,著名的马嘎尔尼使团在承德避暑山庄觐见乾隆皇帝时,队列里有一个负责为马嘎尔尼特使提其身着的巴茨骑士斗篷下摆的12岁侍童,他就是副使乔治·史当东爵士的小儿子托马斯·史当东,当时,乾隆帝见其伶俐可爱,破例解下腰间的黄色丝织荷包,赏赐给他。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两人去年在广州就与接上了头,并频繁通信。史当东认为,马礼逊一心一意要掌握中文以及热衷于英汉辞典的编辑,对该公司也是有益和值得嘉许的事业。

对于马礼逊的使命,史当东是十分支持的,但因为东印度公司作为英国政府的代理人,禁止除了经商者之外的任何人居留澳门,而马礼逊从事的又是相当敏感和危险的勾当,所以只能向他提供租房、请中文老师等有限的帮助。这一回,马礼逊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史当东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史当东向英国总部建议,马礼逊是一个性格坚韧、举止谨慎的年轻传教士,经过在中国一年刻苦的学习,已接近掌握中文而且前途无量,应该把他揽入东印度公司,为大英帝国在华贸易事业服务。

建议发出,却久久得不到回音。如果顺利的话,下一班带着货物和信件、从伦敦起航的货船,要三个月以后才能到达澳门。

这段时间,马礼逊像一只被追打的耗子躲在东印度公司的一间仓库里,六神无主,惶恐不安地思考着自己的命运。后来纠缠了他一生的偏头疼症,就是此时得上的。到大街上去,在澳门这弹丸之地随时可能被中国差役拦住盘问;偶尔参加一次西方人的聚会,又总是躲不开天主教士们的猜忌和鄙夷的目光。

绝望之余,他决定到马来西亚的槟榔屿去,在南洋一带,有许多西洋传教士停留在华侨居住区,一面学习中文,一面等待时机奔赴远东大陆传教;加入这个行列,也许有利于早日完成自己的计划。

当马礼逊一边念叨着“主啊,帮帮我!”,一边“准备去槟榔屿的行装”时,他呼唤的主降临了——在11月19日的日记里,他写道:“今天有一位叫威廉的英国青年来访,交给我一封信,是由在伦敦的洛弗莱斯牧师寄给这位青年的父亲摩顿先生,再转交给我的。晚上我即邀请摩顿夫人和她的子女到我住处一同举行晚祷会。”巧的是摩顿也供职于东印度公司,一家人都是虔诚的基督徒,他们了解到马礼逊的困境后,立刻邀请他搬到家中居住,“以解除其孤独的生活”。

马礼逊与摩顿一家的关系迅速升温,机缘来自摩顿家28岁、体弱多病的女儿玛丽。也许是老摩顿的苦心安排,也许是马礼逊出于生存的需要,总之,到1809年2月18日,马礼逊在他的日记中用一句话记录了此事的结局:“今天,我同意了和玛丽·摩顿小姐在下礼拜一举行结婚典礼。”

老摩顿嫁出了待字多年的女儿,马礼逊得到了安全温暖的居所,双方皆大欢喜。

婚后的马礼逊有了稳定的环境和生活,一心一意投入工作。此时,他在伦敦认识的中国人容三德回到了澳门,继续辅导他学习汉语。很快,《新约全书》的翻译已完成了一部分,正在编写的中文文法和《英华辞典》每天都在增加新的词汇和注释;另外,他还购买了一批包括四书五经在内的中文书籍,尽管风险巨大,但由于他愿意出高达250元的学费,仍请到一个叫蔡兴的年轻人。

蔡兴在马来西亚的一个华侨商人家庭中长大,读过多年私塾,古文功底深厚,性格温和、审慎,在其指导下阅读,马礼逊获益匪浅。伦敦传教会在这年出版的年报中也兴奋地报告说:“马礼逊已经克服了主要的困难,看来他所期盼的熟练应用中文的日子,要比所预期的更为接近了……这使得前途为他敞开了大门。”

没过多久,“敞开的大门”又向他展现新的前景——东印度公司决定聘请他为该公司在澳门的中文译员,年薪500英镑。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聘任。担任这项工作,意味着他可以拥有居留澳门和广州的合法身份,可以增进使用中文的能力,还可以减少教会的经济负担。漂泊不定的日子彻底结束了。

双喜临门——马礼逊从前来祝贺的中文老师那里学到了这个新词儿,但是当他仔细咀嚼这个词儿的滋味时,尝到却是浓浓的苦涩。

首先是玛丽被检查出来患了“神经方面的病”,精神和肉体同时经受强烈的折磨和不安定,经医生检查,“认为是不可救治的”。1810年冬,玛丽在生产过程中差点禮没命,头胎男婴在生下当天就夭折了。当时的澳门还没有外国人专用的墓地,马礼逊好不容易说服了当地的中国人,在岛背面的山丘顶上找了一块地,埋葬了死婴。由于过度伤心,他的头疼病更加严重了。他在给以前的同学克罗尼牧师的信中诉说道:

人在国外受到折磨,会感到加倍的痛苦,因为既无亲人就近照顾,又无基督徒朋友来此安慰我们。如果只是肉体受苦,只要心里平安,还可免于崩溃;但是当精神受到伤害后,有谁能承受呢?

另一方面,每年的贸易季节,在广州的东印度公司商行的工作使他身体疲劳和精神紧张,感到极不适应。他向伦敦传教会报告说:

在过去的两年里,我是日以继夜、孜孜不倦地集中时间读中文,如今已可使用中文写公文给两广总督了,并且已经和政府官员们用中文交谈。

……今年夏天,我为东印度公司做了大量的翻译工作,频繁地与中国官员开会。但我要毫不客气地说,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们都不是温和的或友好的。东印度公司的人从不掩饰对传教士的厌恶,而中国官员极其傲慢、专横和喧嚷,他们有时三四人同时讲话,声音之大,像是在骂大街。

就像洞穴里的鼹鼠不适应天日一样,马礼逊已习惯于孤身一人沉思默想的生活,根本无法忍受商行买卖中的讨价还价和官场上的嘈杂。更重要的是,当他每天花费大量精力翻译官方公文时,已经无暇顾及编写辞典和翻译圣经了。

该怎么办呢?作为在中国大陆的唯一一个基督教传教士,马礼逊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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