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尸体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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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揉鼻子,前阵子流行港台明星郑少秋拍的电视剧《楚留香》,剧情忘了大半,香帅揉鼻子的动作倒学个十足。
“你是说范六爷也是红先生的人?也对,红先生既然能收买海猴子,就能收买了范六爷,他一个拉皮条搞娱乐业的主动投身江浩冉门下本就很可疑。”
卢俊显得自信满满:“这是两边第一次正式接触,很可能纪严会亲自替他们牵线接头。当他们正在交易的时候,咱们冲进去一举当场人赃并获。纪严一倒台,吴知厄还能幸免吗?”
“可是咱们怎么才能知道他们交易的时间和地点啊?”
“这个不难,我在那群毒贩里有线人,你只要跟紧纪严,这里是他的地盘,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不要张扬出去。到时候我会带着手下出现的。这个日子应该快了,近期你做好准备就可以开始跟踪纪严。这个任务我只敢交给你,也只能相信你。”卢俊目光灼灼,显得特别的兴奋。
“师兄,问你个事。”
“你说。”
“到时候情况危急,我能不能开枪击毙纪严?我怕他身份太高,不敢出手啊。”
卢俊拍拍我的肩膀:“尽量避免这种情况,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以你自己的生命为第一位。最好还是别伤他。毕竟他活着才能将那个组织一网打尽。”
“好,要行动的时候你给我配把枪,我目前被停职了。”
“没问题,到时候给你一把。”
这是我故意试探卢俊的问题,如果他毫不犹豫地让我杀掉纪严,我很可能会怀疑他动机不纯,现在倒是解除了我最后一丝疑惑。
为了确保卢俊所说的真实性,我去了一趟看守所。
见到访问名单里的纪严两个字,我又放心了一些。
临走时我去见了一次李慕慕,这次她与上次大有不同。
我才一进门,她就像被头激怒的母狮子一样大闹了一场,险些逼得狱警对她使用电棍。
毫无疑问,纪严是红先生的人,他代表红先生安抚了李慕慕的情绪,也因此那个年轻女孩才会对我如此敌视。她又信了红先生的谎言。
人啊有时候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我去了医院给手臂换药,医生说我的情况很不乐观,应该减少手臂的使用。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更没有把平时骑摩托车都是用一只手告诉他。
从见过师兄的第二天开始,我便自觉跟踪起纪严来,他是个很有生活规律的人,除了去警局工作,下班后就直接回家。
一天的跟踪可以说是毫无所获,连续几天后,我决定放弃这件徒劳的事,安心等待卢俊的通知。
我将李倩和刘安全悄悄喊出来吃午饭,这是我在警局最信任的两个人。在最终与纪严交锋之前,我想见见他们。
老刘首先开口:“你上次让我查的事有结果了,王友德的母亲确实在他出事那天下午出去过,猜猜她见的谁?”
“纪严?”我拨弄着筷子。
“没错,那天他母亲被纪严喊出去问话了。是打听那几件古董来历的事。”
我用力地拍着桌子:“结果王友德以为自己母亲也被绑架了,就听从他们自杀了,还留下一封认罪信。哎,王队死得冤啊,他怎么就不多想想呢?”
“关心则乱呗,换作你也一样,这么说纪严是红先生一伙的了。”李倩瞪大了美丽的眼。
是啊,关心则乱,当初我母亲和李铃铛一起遇险的时候我不也害怕得闭上了眼睛吗?
王友德死得太不该了,他起码应该多调查一下的。
不过当时他精神高度紧张也可以理解。
“还有一件事,我本来昨天就想通知你的,可后来忙忘记了。”李倩抿着嘴,“王友德的尸体不见了。就在运回去的晚上,是他母亲报的警。”
我激动地大声问:“怎么尸体会去他家的?什么时候运回去的?”
老刘见我急了赶紧解释:“我看王队可怜,就打电话给他家里人来领尸体回去了,就在出事那天下午。”
当时火葬并不盛行,更别提强制火葬了,王懿便是停棺在家,因此刘安全的做法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同事一场。
可下午才把尸体运回去,怎么晚上就不见了?那群人要王友德的尸体干什么呢?
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冲进了我的脑子,当时我把王友德从风扇上解下来,尸体还是软的,甚至还有温度。而因为卢俊喊我则没有来得及检查他的遗体。
会不会王友德……
摇摇头,甩掉这个怪异想法。
“先吃饭吧,这些日子辛苦你帮我带孩子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个,刘叔。”我举起茶杯郑重地朝刘安全示意。
老刘连连客气,就这样一顿饭在压抑的气氛下勉强吃完了,我笑着说想跟李倩独处一会儿,老刘丢给我一个家长式的鼓励眼神。他大概以为我跟李倩是一对吧。
雨后的马路仍是湿漉漉的,李倩背着手一蹦一跳地走在前头,脸上泛着莫名的红晕。她与李铃铛最大的不同在于性格,她个性实在外向活泼,李铃铛则太内敛了。当然了,她俩身材也挺不同的,李倩身材修长凹凸有致,李铃铛则娇小可人。
我轻咳一声:“李倩,你帮我回忆一下,王友德的脖子上有没有很深的勒痕?”
当时情况很突然,我整个人沉浸在悲痛之中,又看到了老刘递给我的那封信,接着又见到了吴知厄,所以有些细节我并不能肯定。
她回过头答道:“我守在门外没敢看。”
“除了你跟老刘还有谁进去过或者看过门里吗?”
李倩很果断地摇摇头:“没有,是刘叔砸开的门,我听到王队死了没敢看,就去门口等你了。”
我皱着眉,心中生出一个不好的念头,呢喃道:“当时我抱着他尸体,好像……好像还有温度。”
她显然不知道我想什么,她解释道:“人死之后几个小时内是有体温的啊,正常情况下死亡后6小时到12个小时才会出现身体僵硬瞳孔涣散扩大这些症状。”
“你说王友德会不会还没死?”
李倩将一双大眼睛睁到了极致:“还没死?”
我背着手继续道:“是啊,他自杀的太突然了,我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两人沿着马路走了一段,李倩突然停了下来:“也许红先生的计划根本就不是通过王友德自杀和那封认罪信来诬陷你。而是王友德自己串通刘安全制造假死来逃避法律制裁,出现在他家的那些古董并不是栽赃陷害,他本来就是红先生的人,王老爷子的死很可能是黑日组织对他的处罚。”
她的推断倒是我从未想过的,但理论上来说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这时BP机响了,我接过一看上面写着:“纪严今晚行动,速回警局——卢俊。”
我收起传呼,对李倩说道:“你去王友德家探查一下情况吧,我有事先走了。”
告别她,我跨上摩托将油门封满,一路伴着夜风飞驰。
警局门口有一棵又老又大的桂树,卢俊此刻正站在树下仰头望着天空。
我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师哥想什么呢?”
卢俊笑了笑,在地上抓起一枝桂花递给我:“没什么,桂花很香,你闻闻。”
我可没这么好的闲情雅致,将刚刚跟李倩的讨论说给了卢俊听。
他脸上变得阴晴不定起来:“王友德还没死,难道我们错怪纪严了?真正红先生的人是王友德?”
“我也说不准。”
“先别管那么多吧,今晚毒贩们就要行动了,纪严很可能会参与,你务必一直跟着他。”
卢俊说着将一把64式手枪悄悄地递给了我。
我点点头,将枪插在后腰皮带里。
“现在是下班时间,纪严应该在家里,你自己小心吧。”
“嗯,师兄你也小心。”
我朝卢俊挥挥手,重新骑上摩托。
纪严住的是一条又老又旧的巷子。他还没有买车,单位配了辆桑塔纳给他用。
那辆车正显眼地停在巷子口。
见他没有出去,我将摩托车找了个角落停好。
这时已经七点多了,天色很暗,天空既没有云彩也没有月亮星光。明天又是个雨天吧,我想。
巷口的夜风袭来,有些冷,我倚着电线杆子将衣领往上拉了拉。
过了一会儿,我不想见到的事发生了,警察局局长纪严穿戴整齐地打开了家门,他手上还拿了一个黑色的皮箱子。
箱子里就是今晚交易的毒品吗?
怕他看到,我赶忙躲到一边。
纪严拎着箱子径自走向桑塔纳,很快两束光从车头笔直射出,汽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好像一只怪物在嘶吼一样。
我搓搓手也跟着发动了摩托。
我们在街上一前一后地行驶着,深秋又下过雨,路上行人和车辆极少。纪严行驶速度不快,我更加不担心丢失目标。
关了车灯,我远远地跟着他。
纪严是朝着沿河路方向一路慢慢行驶的,银色的桑塔纳在路灯下异常显眼。尾随他过了桥,凉飕飕的河风从衣服的缝隙贴在背脊之上令我精神百倍。
开到一个三岔路口前,纪严停下车。他拎着箱子快步走进路旁的一条阴森森的小巷子里。
那巷子口有一个很大的垃圾箱,里面堆满了散发着恶臭的生活垃圾。
我跟着走了进去,黑乎乎的巷子一点光亮也没有,静的只能听见我的脚步声。我掏出腰间的枪,小心翼翼地移动着。
这时远处一声细微的“咔嚓”声,我下意识地连退两步。
就在脚下几厘米的地方,火光突然一闪,那是子弹打中地面激起的光亮。连续三声枪响,好像惊雷一般响彻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