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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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如果我是帮凶的话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跑掉?还带一个女人来添乱。第二,占炳坤死了对谁好处最大?第三,我是警察,有警官证的,我不可能来这杀你大哥,我只是被人骗了。第四,我现在已经被诬陷杀吴科了,怎么可能再惹你们。”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你就是那个杀了吴科的警察?”
“我自始至终都是被冤枉的!你想啊我一个小警察又没疯,干吗同时惹上你们跟吴德斌。我真是被人陷害的!”
我掏出烟给自己点上一根。
跟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就是你不用说太多,对方便能明白,江哥无疑是个聪明人。
“这话倒是不错,我能相信你没有帮着杀炳坤。”他拍拍我的肩膀。
我心头一喜,谁知他话锋一转:“但是你的女人得留在我这,等你什么时候找回真凶,我就什么时候放她回去。”
“我要是找不回来呢?”
他冷笑道:“那你可以猜猜她会有什么后果。”
我心头火起将烟丢在地上大声吼道:“你讲不讲道理的,你都已经知道不是我杀的人了。”
他目露凶光地直视着我:“我他妈的要是讲道理就不出来混社会了。”
“好,给我一个礼拜时间。一个礼拜我一定能查清楚一切。”
我从来不是个拖沓的人,说完便转身离开。
江哥不愧是聪明人,他并没有过多地威胁会将李倩怎样怎样,因为我比谁都清楚这群人的心狠手辣。
有些时候不是所有事都能被掌控的,这种时候我能做的就是做好一切力所能及的事,然后听天由命。
找个没人的厕所钻进去反锁上门,我现在身份敏感不能被乘警发现,刘安全他们可能也上车了。
我的初步计划是在下一站下车,然后乘坐汽车返回市里。
如果这起案子是吴德斌手下的人做的,那么为了撇清嫌疑,他们只会更加集中火力弄死我。
就算不为自己,我也要尽快找到真凶,这两个大黑帮一旦火并起来,届时本市会乱作一团,不知有多少人将要为此流血。
很快广播里的女声示意列车到达下一站,我打开厕所门下了火车。
之前李倩给过我一些零钱放在身上买烟,使得我能够补票出站。
出了火车站我又问明汽车站在哪,最后有惊无险地乘坐一趟最早发车的班车回到市里。
我决定先去自己家取钱,李倩给的钱已经全部用于买车票了,孤身一人再身无分文那就真的寸步难行了。
从汽车站转了两趟车,我回到久违的家中。
望着门前的封条,心中百感交集,不久前我还是警察,还有一个絮叨妈妈,现在却成了一个无处可去的逃犯。
撕掉封条直奔自己房间,我存下来的一百多块钱放在书桌的抽屉里,因为没找到钥匙,我砸掉了挂锁取出了全部的钱。
胳膊这几天打架太多,伤口更加疼了,这时我想起我父亲有一把精致漂亮的匕首,那匕首一直被收藏在他的卧室。
为了避免再出现赤手空拳被围殴的窘境,我来到了他的卧室。见到墙上悬挂着父母结婚照,我再也忍受不住落下泪来,相框里的母亲还很年轻漂亮,现在却……
在原地站了很久,我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
成年以后很少进他们的卧室,更没有翻父母东西的坏习惯。也正因为如此,我每翻到一件母亲的东西内心的涟漪总是不断泛起。
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父亲那柄匕首。记忆里那匕首是他的珍藏,他总爱一个人在房间里把玩着匕首,然后恋恋不舍地收起来。
虽然没有找到匕首,我却看见了一件绝对不该出现在他房间里的东西。
一个似曾相识的精巧盒子!
这样的盒子我曾经也有一个,盒子里装的正是那神秘莫测的皮纸。
拿起父亲房内的盒子,虽然它的花纹质地和我那个很像,却并不是同一个。
它是在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的,取出它后我发现边上还有另一个盒子。
天啊,我认得它!
那正是被雷肖取走的那一个。
因为盒子上面的花纹很精巧,我曾经拿白纸和铅笔临摹过。当时用力过猛在盒子表面留下了几道划痕,也正是因为外壳的损坏我才将它随意地丢在了一边。
它们怎么会出现在父亲的房间里呢?我的盒子不是被雷肖拿去了吗?另一个盒子是属于雷肖还是我父亲的?
寒意从体内延伸到体外,我浑身冰冷地坐在父母床边。
我想起了一件多年前看似毫无关联的事。
父母是无数人称赞的模范夫妻,结婚二十多年从没吵过架也没红过脸。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却听到了他们吵架。
当时我即将参军入伍,因此母亲跟父亲特意准备了很丰盛的菜。
饱食一餐后我便出门找朋友玩去了,由于一点小意外我又提前回家,在路过他们房间时我听见了里面的人正在大声吵架。
从未见过他们闹矛盾的我偷偷地趴在房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儿。
虽然时隔多年,但我记性极佳,又因为是第一次听父母吵架,所以我大概还能忆起当时他们说的内容,甚至语气。
“魏红兵,你是不是为了我家的东西才娶我的?”在当时我听来很不理解,现在倒是明白了几分。
我妈的声音很大,她从来都是个贤惠的女人,那是她少有大嗓门的时刻。
我当时听了哑然失笑,外公家条件并不是很好,我爸能贪图什么啊?
“佩佩你要相信我,我发誓是在爱上你后才知道你是柳学海的女儿。”
“那你为什么隐瞒你是魏家人的事?你还说自己没有骗我,要是知道你是魏家的后人我说什么也不嫁给你。”
说到这母亲已经哭了起来,她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令我很难过,对面如果不是我爸的话,我早就冲进去揍人了。
“我根本不知道当年的事,一点也不知道。你要我说多少遍,今天提这个,单纯地想知道那东西拼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的,我有多爱你,难道你感受不到吗?”
因为这话太过肉麻,所以我结束了偷听。
也正是那天晚上母亲把那个盒子交给了我。
现在我终于懂了当年他们的对话。
那柄匕首和大壮的何其相似?我爸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那个秃子大壮的后人,大壮应该是个绰号,我的爷爷叫魏腾达。很土气的名字,关于他的印象我几乎没有,因为父亲小时候他就去世了。
只不过听我奶奶说,他是个脾气暴躁的男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重合上了。
也就是说,我姥姥跟爷爷都是当年那起事件的亲历者。而我的父亲很可能因为那个皮纸盒子而娶了我的母亲。
天啊,那我算什么?阴谋的副产品?
有些事情是越想越可怕的,我坐在床边只觉得浑身越来越冷。
雷肖应该是从我父亲那知道我藏有皮纸盒子的事,甚至来我家翻东西也是他授意的,只有这样才可以躲过母亲的猜疑。
令我难过的并不止这一点,雷肖开枪打死我的母亲是他预谋已久的还是突发状况?他真的只是为了折磨我吗?为什么父亲明明认识雷肖,却任由他如此对待我们母子?为什么雷肖来的时候,他就正好不在家了?
更可怕的是,父亲是个退休的化学老师,他熟知各种化学用品的用途,氰化钠并不一定是徐成才能拥有的,而且……而且他的兴趣爱好非常广泛,画画也是其中之一,他卧室的墙壁上就挂了不少自己的画作。
母亲是虔诚的基督徒,他也是。正是因为这样,当年他们才结合在一起,我几乎不敢再想下去,关于唐雨馨的案子,父亲魏红兵到底参与了多少?
他的借酒消愁,他的失魂落魄全是装出来的吗?这些天他早出晚归在忙些什么东西?真的只是出去找人喝酒而已吗?
这个会画画的化学老师,他是这样地处心积虑。这个跟屠远洋的故事跟雷肖有着千丝万缕的男人一直以来我都视他为偶像,他聪明睿智慈爱,脾气极好,他什么都精通,什么都擅长,从来都是我避风的港湾。
可现在这座我心中的巍峨高山轰然坍塌了。
我无法控制自己冷静下来去分析他可能的罪行,他是我最亲近的人也是唯一的亲人了。
点着烟,我痛苦地坐着,我总算明白为什么雷肖那么恨我却不一枪打死我。这也是魏红兵授意的吧?真是慈爱的好父亲呢。
不管怎样都不能让母亲白死,我一定要查明这件事的真相。这样想着我重新站了起来。
我打开了两个盒子将皮纸取了出来,它们果然是一块完整的皮纸裁剪开来的。
这两块皮纸凑在一起,线条完全吻合上了,这是一幅图画,是人物肖像。它们是一张人脸的下半部,那些奇怪的线条组成了下巴、胡须和嘴,圆点圆圈放在他脸部空白的地方。如果说它是地图的话,那么它一定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地图了。
魏红兵为什么不将这两个皮纸盒子带着身上呢?
我觉得有两个重要原因,第一因为这儿安全,是案发现场,警察封闭的地方,谁也想不到他会把东西藏在这。第二可能他本人正处在一种危险状态,这两个皮纸盒子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现在事情的真相除了魏红兵只有屠远洋知道了,我暂时联系不上他,只能找那个姓屠的了。
想到这我将皮纸放在我一件早就不穿的旧外套内袋里,又将外套重新放回了衣柜。
我关上门,直奔屠远洋家。小区门口的哨兵还是上次那个年轻小伙,幸运的是他现在还认得我,不然要看证件可就麻烦大了。
轻车熟路地到了目的地,他居然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