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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独陷狼口

书籍名:《魏西里探案集》    作者:贰拾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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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第一次接触罪犯,是在1992年。

那时我才二十出头,是毛主席口中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品貌俱佳,岁月正好,年少应无畏,少年当向前。”这是我入伍时,写在父亲送的笔记本扉页上的豪言壮语。

时逢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举国参军热潮余温尚在,自小顽劣的我被父亲弄去入伍,以期锤炼身体性格。

在部队里我认识了同样十八岁的广东佬吴知厄,两年同吃同住的军旅生活让鸡同鸭讲的我们感情甚笃,人说感情好得像穿上了同一条裤子,我们有时则连袜子也互换着穿。

入伍第三年,正在即将开拔去下一站领略祖国大好河山时,无知无畏的我跟老吴惹了一场泼天大祸,最终在部队以并不光彩的方式提前退伍,被迫各自回家乡。

从部队回来后,我重新捡起书本,在回学校继续念书和托人进厂做工之间摇摆不定。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仍在踌躇不定,谁知这时事情有了转机。看着儿子赋闲在家终日无所事事,吴知厄的父亲托关系给他弄进了警校,我也跟着沾光阴差阳错地穿上了警服。

日后我常思考,命运究竟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是命中注定我会穿上警服佩戴警徽,还是无数个机缘巧合促成了一切?要知道中间但凡有一点变数,我们的整个人生都将不同了……

在警校入学时,我和老吴伴着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站在太阳底下对着熠熠生辉的警徽,听着校领导训话,台上领导口沫横飞,台下少年郎热血沸腾,两个被迫退伍的混小子咬牙定要争口气,一雪前耻。

果不其然,警校岁月里,刻苦学习又天赋尚可的我们各项成绩都名列前茅,成了老师领导引以为傲的学员。还没毕业时便有许多地方警队的领导跑来指名要我们过去。

令班上同学、校方领导跌破眼镜的是,毕业后我和吴知厄选择结伴去了临海的一个地级市的刑警大队。

毕业散伙的饭局上,老师陆铭终于还是捺不住问了出来,明明你们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为什么选了去这么一个小地方?我跟吴知厄相视而笑,理由简单得很,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大海,而他不想跟我分开。

现在想想,那就是我们青春岁月的真实写照,激情澎湃,以梦为马,做事不计后果,听凭满腔热血指引方向。

或许该来的逃不掉,命运长河的扁舟无论如何都会将我们载进宿命里吧。

就在分到刑警队的第一个星期,我跟吴知厄便为年轻的任意妄为付出了代价。

当时警队出警申请配枪很严格,新兵蛋子本来是没有资格摸硬货的。可在那次影响我们一生的抓捕逃犯行动里,警队队长王友德禁不住软磨硬泡给我和吴知厄配上了枪。正是这两支枪助长了我们惹事的胆量。

那是一次几个省联手的大抓捕行动,有两名持枪逃犯被逼着逃窜到了我们市郊的山区。

我们整支警队都被征调参加行动,但上面保密性做得极好,直至出发我们都没能知道那俩逃犯的身份。

在车里,最年轻的我跟吴知厄,两个半大小伙子都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我摸着崭新的64式自信地叫嚣:“要是那俩逃犯跟东北二王一样悍就有意思了!”

“哼,那就让他们跟着二王一起扑街。”广东佬吴知厄也有些跃跃欲试。

下了车我们这些警察骨干跟着武警兄弟部队一起进了山,对两个逃犯可能藏匿的山区展开了荷枪实弹的合围。

那是一个很大的山脉,真正的深山老林,山势连绵奇峰林立,到处都是茂密的参天大树和齐腰的草丛。

这样的地形很利于逃犯藏身。一千多人的部队不得不展开地毯式搜索,以期逐渐缩小包围圈。

老林子里的蚊子个头大,咬人也狠,叮一下就是一个大包,每个人嘴上都是骂骂咧咧的。纷纷扬言抓到这俩狗娘养的就给他们打成马蜂窝。

最终包围圈缩成了两公里的范围,我跟老吴更是摩拳擦掌,甚至为谁能先打死他们打赌。其实,进山的人这么多,我们这支十来人的小分队遇见他们的概率非常低。

不过事情也巧,到了我们进山的第七天,搜捕缩小到了这片山脉最大的一座山中。

吴知厄去林子里小便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一行不属于搜捕队员的足迹,这人生来胆子大。

他悄悄凑过来:“老魏敢不敢跟我脱离大部队去干这俩契弟。”

“就没有我老魏不敢的事。”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放在站过岗又别上警徽的我们身上正合适。

就这样我们两人带上枪悄悄离开了大部队,循着吴知厄发现的足迹越走越远。

这时天色也暗了起来,明亮的天空像是被人蒙上了黑布。

又走了一段路,我眼睛尖,在草地上看到一截从手腕处齐根砍下的断掌,我将它捡起。

“是当兵的手。”吴知厄皱着眉在一旁说。

我点点头,他的判断很对。那断掌的虎口掌心处有着很厚一层老茧,还有一些淡淡的黄色,明显是常年摸枪留下的。

吴知厄又说道:“就这一两天砍的,他们就在前面呢。”

两个年轻人当时根本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掩埋了那截手掌后继续上路,我们一心只想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就开不开远光手电,我跟吴知厄起了争执,我说要开灯加快速度,他觉得会暴露我们。最终他还是拧不过我,我们开着一个手电醒目而又张扬地在丛林里移动着。

到了一处山坳边,我手中的远光手电照见了一截鲜血淋漓的断臂。

吴知厄冲我说:“老魏,他们不会是故意丢这些残肢来引我们过来吧?”

“你说得没错。”

还不等我答话,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响起。

与此同时一截冰冷的金属管顶到了太阳穴,多年摸枪的我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吴知厄也被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矮个男人踹翻在地。

“偷袭算他妈的什么本事,有本事一对一打赢我。没出息!”我刚骂完,身后的那个人就照着我的后背,用力踢了一脚。

出于本能,我被踹倒后就地滚动了一下,就这么一个下意识的举动救了我的性命。

“啪”一声枪响。

子弹擦着身体边缘,打在草地上。

背上的冷汗告诉我,这是两个真正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胆大如我,心里也开始有些犯怵,声音带着颤:“你们这么开枪,不怕被后面的大部队发现吗?”

“你觉得我们像怕死的人?”

借着掉在地上的手电微弱的光,我看清了正在笑的男人。他个子跟吴知厄差不多高,但壮硕得多,结实的肌肉将男人身上的衣服撑得几乎破了。

这人脸上有条很深的疤痕,两条很粗的眉毛像两把小扫帚一样横在脸上。他的眼神中散发着残忍嗜杀的光芒。令人胆寒之余,不禁猜测他到底杀过多少人。

那男人只随便看了我一眼,一股寒意便像蛇一样爬上了我的背脊。

“后面都是搜捕的部队,你们逃不掉的。”我壮着胆子继续说。

“我要一个人质。”那个疤脸男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军用匕首插在草地上冷笑道,“你们两个谁活谁死?”

他冷漠的口吻像在菜市场摘掉不要的黄叶子。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赶忙转移话题:“我们只是派来探路的前哨,后面还有一百多兄弟跟着呢,刚才的枪声已经将他们都引来了,你还不快躲一躲。”

那人立时将刀子放在我的脸上,他冷笑道:“你真当我傻?这一千米以内有一百个人我能不知道?”

胆大心细,会用枪,敢杀人,懂侦察,一个退伍老兵?我飞快地猜测着眼前人的身份。

“别开枪!我们帮你们逃。”吴知厄从地上站了起来,“别以为抓了个人质就能从包围圈出去,少了我们的配合,你们根本走不掉。”

我也赶忙顺着他的话说:“对对对,我们知道所有抓捕的部署,部队怎么排序的,哪边是重点布防,哪面防守松一点。再说了,有两个人质你们把握也大一点,他们顾虑也会多些。”

“你们两个是聪明人,我叫雷肖。”

那个疤脸男皮笑肉不笑地伸出了手。

我不情愿地与他握了握,谁知他下一句话就令我很不适。

“我们爱听人惨叫,你们谁不听话就跟那当兵的一样。”

夜色越发昏暗,为了怕被搜捕的警方发现,在雷肖的勒令下我们熄灭远光手电摸黑前行。寂静无声的山林里,除了几声虫鸣外,就剩下四人轻微的脚步声。

因为这两人反侦察能力极强,吴知厄并不敢说谎,他提出了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

这次参与搜捕行动的警察加武警有上千人,听上去很多,但对于这么大的搜索面积来说人手还是略显不足,因此难免有的地方布防薄弱。

这片山脉地形复杂,路径很少。东西两面都是高耸的山丘,顺着东西方向的山坳爬下去是本市警队的一支支队,也就二十多人,如果处置得当的话,从这面走是最有可能逃出包围圈的。

拟定了路线,四人上路,这俩逃犯运气也是极好,几次与搜索队擦肩而过都没有被发现。

因为他们看得紧,我跟吴知厄一直也没有找到逃脱的机会。

最终到了山脉最外围的那个小山坡,坡下就是搜捕布防中最薄弱的地方,也是上下山的必经之路。

眼看着这两个逃犯要脱困了,我与吴知厄很有默契地同时动手了。

我一脚踢在那个疤面男人雷肖的腰眼上,准备用手肘砸他的背,谁知雷肖反应很快地躲了过去,反手对着我的肚子就是一枪。

老吴则比我幸运,他出其不意地砸中那个矮个子屠申的脖子,趁着他倒地的工夫跑远了几步,那矮个子也是凶狠,站起来举枪就是三连发,吴知厄就势滚下了山坡。

坡下就是那个警察支队,两个逃犯也不敢再去追他,只好掉头找我发难。

那个疤面男雷肖一拔枪栓,用枪管大力抵住我的太阳穴。

他神情严峻,一言不发。

“有一个人也足够帮你们脱困了,别忘了省边界也有大批抓捕你们的人,你们要想逃少不了我的帮助。”

我捂着肚子劝他,温热的鲜血正不断从中弹的地方流出来。

“老子打死你。”那个小个子屠申握住拳头猛击我的肚子,使得中枪部位的伤口撕裂了,更多的鲜血流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使得我体内那股天生悍劲也被激发出来,仗着个子高大我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身子,含混不清地嘶吼:“打死我啊,大不了一起死。”

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屠申虽然个子不高,但格斗技巧很出色,受伤的我跟他打得难分难解。

“够了,现在我们在一条船上。魏西里,屠申你们住手。”雷肖过来将扭打的我们分开。

我畏惧他手里的枪也不敢再动手,三人转移到一个凹陷的山洞里。

进了山洞,雷肖用匕首帮我割开中弹的部位将子弹取出,接着他手法老练地拆开几枚子弹,将火药倒在伤口上。又生起火将那匕首烤红,用匕首的背面均匀地抹着那些火药。

最后猛地按在我的皮肉上。

“滋!”

一股子肉香弥漫在空气里,我的脸也因剧烈的疼痛抖个不停,汗水像雨一样地从额头掉落,从未遭遇过的巨大痛楚使我几次差点昏厥。

“别出声,出声就打死你。”

我只能将嘴唇咬得鲜血淋漓强忍着疼痛。

“你这小子的肉烤起来倒是蛮香的。”小个子屠申阴恻恻地笑着。

我疼得眼角泪水盈盈,根本无暇理他,肚子上那块皮肉此刻像个包子褶似的挤成一团。我全部注意力都只能集中在迫使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这小子也算个硬汉了,去当兵绝对不是孬种。”雷肖拿着匕首熟练地在手上玩了个刀花继续道,“那姓吴的小子逃走,下边的警察肯定会请求支援的。咱们今晚休息一下,明天一大早就带这小子去硬闯,不行就他妈的鱼死网破!”

黑暗里,雷肖阴沉沉的脸显得无比狰狞。

我暗暗希冀着吴知厄能连夜带来援兵,搜索到这个山洞将我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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