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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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顿时被这番变魔术一般的操作惊得双目圆睁，双手抱头，此时眼前的场景不亚于清早起床看到自家养了十五年的老狗站起来和他说了一声老登早上好。
     吴升微微一笑，自从在一本相同装订方式的古书中发现一卷藏起来的手绘地图之后，每一本书他都检查得格外仔细。
     前面的盲视野操作不是开挂，试试而已，他也没想到里面居然真有东西。
     如同破获大案的侦探一般，吴升满脸“本就应当如此”的表情，小心展开那张纸，里面赫然是一张现代俄语撰写的图鉴，其中包含不下十种传说中有与没有的传说生物名字、大致形态、出现位置等信息。
     老王是懂俄语的，只看了几眼就已激动得几乎晕厥:
     “超自然生物！神话物种！我就说它们一定存在，我就说它们一定存在！”
     相比他的激动，吴升就显得淡定多了，这样的神秘生物图鉴他见过太多了，要是每一个都当真，早就被忽悠成大傻子了。
     身为民俗学家加半个神秘学家，只有他才知道同行们编故事能力有多强，想象力有多么丰富。
     一个成熟的神秘学家完全可以做到把自己想象中的生物与现实相融合，事无巨细阐述这个根本不存在的生物的特征、习性等等信息。
     和激动宛若发现新大陆的老王不同，吴升对于书中的内容可以说是一点不感兴趣，在一个知识领域停留越久，对于这个板块的知识就越死板，这种毫无实物基础，通篇都像是梦话的书在吴升眼中是丝毫没有价值。
     仔细检查全书每个角落，加上那张似是而非的图鉴，吴升没有发现父母留下的其他线索，不由地合上书，失望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老王早就等急了，看吴升合上书，马上询问道：
     “怎么样？小吴？”
     吴升捏捏眉心，这本书槽点太多，他一时都不知道从哪开始说。
     吴升随手翻开书，指着这一页开始做出解释：
     “就以这个来看，这个词”。
     说着吴升嘴里吐出一个奇怪的单词，随后继续说道：
     “翻译成现代俄语应该就是oгohь，没错，就是火的意思，曾经火焰确实被赋予过神性，民众崇拜火焰的力量，乃至祭祀，供奉一个飞天大火球都不奇怪。”
     吴升略微停顿，抬眼看向老王，在老王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之后继续开口说道：
     “你敢想书里如何描述吗？”
     接着吴升字正腔圆念完了整段古斯拉夫语描述，在老哥即将汗流浃背时，好心的吴升补上了翻译：
     “略大于拳头，黄昏之后，林间跃动，有头无身，面目丑陋，周身炽热，可用炉灰抛洒使其熄灭死亡，心脏、皮肤、眼睛均为灵性材料。”
     没给老王说话的机会，吴升继续说道：
     “这样类似的记载要多少有多少，说真的，这本书放在那个时代绝对是异教徒的邪典。”
     老王也算是半个行家，平复激动的心情后很快意识到整本书可能都是某个古代疯子的胡言乱语，顿时兴头被按下大半。
     在令人尴尬的沉默中吴升再度开口：
     “这书，哪来的？”
     “一家毛国人的杂货铺，不远，但是要出境，来回得将近一天时间。”
     老王此时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能否告诉我详细地址，虽然内容不靠谱，但这本书却是实打实的古董，我觉得那家店还有别的好东西。”
     吴升没说的是，这类古董书籍手札虽然没有实际研究价值，但是在国内神秘学爱好者圈子里却是倍受欢迎，有钱人奇怪的收集癖和好奇心吴升是见识过的。
     品相不错，与神秘侧沾边的古董真品卖上六位数高价也不奇怪。
     “小吴你要去吗？我可以一起，我可以开车。”
     老王黯淡下去的眼眸重新亮起光泽，有这位大拿在，没准能再发现好东西也不一定。
     最终二人决定当天下午就出发，用老王的话来说就是：去晚了好东西都被人买走了。
     期间二人共进午餐，把酒言欢，时间很快过去，下午给老面包车加满油，购置少许干粮饮水，二人就出发了。
     借着正值旅游免签顺利出境，面包车在大安岭山间公路疾驰驶向目的地。
     时间很快过去。
     次日清晨，二人到达目的地：一个毛国小镇。
     吃了一顿冷面包夹毛式腊肉配罗宋汤之后，吴升跟着老王在这个毛国小镇七拐八绕，很快来到一个小店前。
     “就是这儿了！”
     老王说道，率先抬腿进店。
     吴升抬头看看招牌，店名要是直译的话，那就说“眼与耳”。
     吴升挑眉腹诽道，这什么怪名儿！
     顺着招牌往下看，这个位于小镇深处的古董小店，看上去阴暗昏沉，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百年，店铺的外墙通体由青色发黑的陈旧的砖石构成，莫名显得十分荒凉。
     “吱嘎——”
     伴随驴叫般老木门开合声，吴升感到一股霉味夹杂着轻微草木燃烧的烟熏味扑面而来，这是名为“古老”的气味。
     店内的光线稀少，只有一些昏黄的灯泡挂在低矮的天花板上，洒下暗淡的光芒，昏暗的灯光透过厚重的纱帘，投下模糊的影子，使整个空间看上去更加阴森。
     店内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董，从沉重的古老家具到积年褪色的油画，陈列架上堆放着满是尘埃的老书，它们变色泛黄的封面和波浪状的书页都表明这些书存世已久。
     小店最深处，一座表盘玻璃破碎的座钟静静地立在墙边，指针已经停滞不前，给人以时间凝滞的错觉。
     店主是一位毫不起眼的毛国老人，面容瘦削，穿着陈旧的黑色西装，手里拿着一根烟斗，时不时吹出一团浓烟。
     他就那么坐在柜台后面，眼睛迷离地注视着店内的物品和刚刚进门的两位客人。
     吴升环顾一圈，轻轻咂咂嘴，啧啧感叹，货真价实的沙毛时期老座钟，货真价实的老书籍，还有货真价实的老毛子，这一趟，来值了。

第3章 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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