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书

《十月·长篇小说》2018年第4期全文阅读

外国小说文学理论侦探推理惊悚悬疑传记回忆杂文随笔诗歌戏曲小故事
人人书 > 诗歌戏曲 > 《十月·长篇小说》2018年第4期

44 万万年!我的中国

书籍名:《《十月·长篇小说》2018年第4期》    作者:编辑部
推荐阅读:《十月·长篇小说》2018年第4期txt下载 《十月·长篇小说》2018年第4期笔趣阁 《十月·长篇小说》2018年第4期顶点 《十月·长篇小说》2018年第4期快眼 《十月·长篇小说》2018年第4期sodu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十月·长篇小说》2018年第4期》44 万万年!我的中国,页面无弹窗的全文阅读!



曼达尔娜梦见了班扎尔,是个春梦,她连金达耶娃都没给说。她背着那尔苏,怀里抱着她的丈夫——那只旧奶桶,那仁和萨日揪着她的袍子,上了颤颤悠悠的木排。这是嘎尔迪老爹的特意安排,嘎尔迪老爹非常看好这几个孩子,再过十年,驿站地部落的未来就属于他们。木排上已经站着嘎尔迪老爹、奥腾大喇嘛、卡捷琳娃和伊林娜怀中抱的小波拉金。孩子们很兴奋,尤其是看到嘎尔迪老爹那身装扮更是惊喜不已。嘎尔迪老爹特意穿上了那身珍藏多年的大清二品台吉官衣,戴上了官帽,红色的珊瑚朝珠,还有朝靴。《尼布楚条约》签订后,失去了大清保护的驿站地,嘎尔迪老爹的先祖,那个二品台吉,定了这样一个自救的制度。凡是继位者,都按着原先的朝服式样,新做一套朝服,以示大清旧制在这里的延续,以及子民对国家的忠心赤胆。几个小孩子看着嘎尔迪老爹官衣上的花团锦簇的兽纹补子图案,嘁喳议论着。那仁问嘎尔迪老爹,老爷,这是猫吗?嘎尔迪老爹道,没见过吧,这是狮子,武二品的补子,大清时八旗副统领才配穿这样的官衣。你长大了,这官衣就给你穿。那仁黑眼珠子晶晶地闪着亮,激动地叫道,真的?我长大要穿老爷的官衣了!曼达尔娜一听,吓得浑身发抖,对那仁说,再疯喊,我把你扔到河里去!老爷是在哄小孩子玩哩!嘎尔迪老爹道,你看我像哄小孩子玩的吗?我是在给我的亲孙子传授忠君报国的道理!他的眼风扫着曼达尔娜,曼达尔娜扑通一声给嘎尔迪老爹跪下了,乞求道,求老爷让我们过小户小民的安生日子吧!求求老爷放过那仁吧!

嘎尔迪老爹一下沉下脸道,再敢胡言乱语我把你扔到河里去。你这蠢女人,还把这破奶桶搂在怀里干什么?曼达尔娜道,这是老爷赐奴婢的丈夫,我包里的一家之主。嘎尔迪老爹怒冲冲地喊了起来,色旺,快把这傻女人的破奶桶给我扔到河里去。色旺也是一身新衣新帽,慌慌地跑了过来,对曼达尔娜道,你看你,咱们回家的大好日子,咋敢让老爷生气了?来,把奶桶给我。曼达尔娜抱紧奶桶说,不给,不给,你们先把我打死,先把我打死吧!嘎尔迪老爹一下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地喊,打死!打死她!还反了不成?那仁和萨日吓得哭了起来。

卡捷琳娃走到了嘎尔迪老爹的身边,她还未开口,抱在伊林娜怀中的波拉金却学着卡捷琳娃的声调,软软地叫了一声,老爹。人们哄地笑了,这下连嘎尔迪老爹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奥腾大喇嘛笑着走过,对嘎尔迪老爹道,老嘎尔迪啊,不是我说你,大好的日子瞎吼喊什么?你跟个烂奶桶斗什么狠啊,大呼小叫的,不怕把孩子吓着?卡捷琳娃要扶曼达尔娜站起,曼达尔娜抱着奶桶爬起,慌慌地道,太太是公主,我就是个挤牛奶的女佣,哪敢受这份抬举?羞死我了!色旺忽然叫了起来,老爷,你看那边过来一只小汽船。

果然,烟波浩渺的水面上,窜出一条船来,隆隆的马达声越来越响,这船越来越近了,就连船上随风猎猎抖动的各色彩旗都看得清清楚楚。驾驰舱上高高地飘扬着一面红黄蓝白黑五色旗,那是“中华民国”的五色共和旗。船上印有“中国边巡”几个字样,船头上还站着十几个穿灰颜色军装的中国士兵。边务处长阿木尔充满笑意的红色圆脸已经出现在嘎尔迪老爹的视线里,还在冲嘎尔迪老爹热情地招着手。嘎尔迪老爹下达命令:升旗,准备启航。号手吹响了海螺,刹那,河面上漂泊的几十张宽大的木筏桅杆上都升起了三角的黄底青龙抢珠旗,驿站地上的人们都知道,这是过去驿车上常挂的大清标

志旗。

嘎尔迪老爹乘坐的大木排上还竖起了牛尾编织的黑色大纛,那是圣主成吉思汗留下的战旗,几个穿着牛皮盔甲的护纛手胸前挂着轻机枪,腰上别着弯刀,雄赳赳气昂昂地肃立在两边。奥腾大喇嘛也是一身崭新的红色法袍,头上戴着一顶黄色的鸡冠头喇嘛帽,脸前挂着紫铜色的佛珠,笑容可掬地看着渐渐靠近的火轮船。阿木尔跳上了木筏,后面跟着一个手提公文包的年轻军官。阿木尔先向奥腾大喇嘛双手合十请了安,奥腾大喇嘛法相庄严地点了点头,算是回

了礼。

嘎尔迪老爹笑呵呵地冲阿木尔伸出了胳膊,阿木尔冲他行了军礼,热情洋溢地道:“嘎尔迪先生,我代表海拉尔副将军衙门欢迎布里亚特部众回国!衙门公署张将军大人,呼伦贝尔盟长格林王爷亲率部众都在东岸等候光荣归国的布里亚特勇士。特派属下接诸位英雄开航起程,祖国欢迎你们!”

嘎尔迪老爹连声道:“好,好!我们盼了小三百年了,三百年啊!”

阿木尔道:“根据中华民国边务条例,现在我代表海拉尔副将军衙门向布里亚特部众发放人口籍簿。这是你们的通关凭证。”

青年军官打开公文包,抽出一摞盖着副将军衙门红章大印的纸簿,放在皮包上,庄重地递给嘎尔迪老爹。阿木尔接过,面向嘎尔迪老爹,嘎尔迪老爹整了整朝服,走上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接过了阿木尔递过的人口籍簿。阿木尔将嘎尔迪老爹扶起,嘎尔迪老爹已是泪流满面。

他向两边木筏上的布里亚特部众晃动着手里的籍簿,亮起铜钟般洪亮的嗓音喊道:“我的孩子们,从现在起,我们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了!”

两边木筏上的人们高喊起乌拉,欢呼声在河面上滚动翻腾。

卡捷琳娃着急地问嘎尔迪老爹:“这上面有我的名字吗?我早就说过了,我生是布里亚特的人,死是布里亚特的鬼!”

嘎尔迪老爹还未回话,阿木尔道:“当然有,哪能没有太太?不光有你,凡是随布里亚特部众回归祖国的外籍人士都有,一共七位,我们给予同样的国民待遇!”

卡捷琳娃噢的一声叫了起来,并亲了一下阿木尔的脸颊,拍着手道:“我太高兴了!”

嘎尔迪老爹对满脸赤红的阿木尔说:“他们就这样,高兴起来,老公公和儿媳妇亲嘴亲得叭叭的。萨瓦博士呢?萨瓦博士——你放心了吧?”

他冲旁边的木筏子上欢叫不止的人们喊了起来。

圣日耳曼医院的木筏子上,飘着红十字旗帜,站着十几个白衣白帽戴着红十字袖标的医生护士。其木格幸福地依偎着萨瓦博士,萨瓦博士笑容满面地冲嘎尔迪老爹招着手。嘎尔迪老爹对阿木尔说:“看见了没有,那是博士,那是我从莫斯科请来的上帝!”

阿木尔道:“上帝?你们还有神父?”

嘎尔迪老爹道:“我们有喇嘛,要神父干什么。这个上帝是个怪脾气的家伙!有手艺的人脾气都怪!”

原来,今天早上临上木筏前,萨瓦博士一脸严肃地来找嘎尔迪老爹,说要找他谈谈,说说心里话。

嘎尔迪老爹见他一脸沉重的样子,有些奇怪地问他:“咋?是不是其木格那个蠢女人给你气受了?我再赐你一根银柄镶着红宝石的马鞭子,你可以随时抽她的小屁股,女人千万不能惯着!”

萨瓦博士摇了摇头道:“我很爱她,我为什么要用皮鞭抽她的屁股?”

嘎尔迪老爹气恼地说:“那你就亲她的屁股!到底怎么了?你的脸上为什么充满阴云,我的萨瓦博士。”

萨瓦博士道:“我就要离开我的母亲俄罗斯大地了!这是我的选择,我并不后悔,我只是要闹清楚我是跟着一个什么样的人而离开我的祖国。”

嘎尔迪老爹奇怪地道:“你是说我吗?”

萨瓦博士点了点头。

嘎尔迪老爹严肃地道:“你有啥想法就说,就问。长生天在头顶上看着我哩!”

萨瓦博士道:“你还记得那年,我刚来布里亚特草原不久的日子,我们收治了一头小熊,肚皮被狼爪子划破了,桑布喇嘛用非常奇怪的方式为它做了麻醉……”

嘎尔迪老爹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这怎么了?”

萨瓦博士道:“小熊醒来后,摇摇晃晃地来到你的脚下,伸出舌头亲吻着,我被震惊了,我觉得你是西伯利亚之神,我差点都要给你下跪。可我检查过你的内脏,检查过你的四肢,检查过你的粪便尿液,检查过你的生殖器官,科学告诉我,你就是一个人,一个普通的人。可多少年了,我就不明白,那小熊为什么亲吻你的靴子呢?像那些热爱你、崇拜你、惧怕你的子民一样。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嘎尔迪老爹道:“你就为这事,在心里纠结了好多年?”

萨瓦博士点了点头。

嘎尔迪老爹笑道:“你傻啊,我那靴子上抹着蜂蜜哩!你那靴子上要是也抹了蜂蜜,小狗熊照样伸着舌头舔……”

萨瓦博士长出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多少年的心理负担,轻松地道:“我可以放心地跟你去中国了,我是跟着人去的,不是神!嘎尔迪先生,你是个讲实话的,嗯,老骗子!”

萨瓦博士说着,扭头走上了颤颤的木排,还回过头来,冲嘎尔迪老爹兴高采烈地招了招手。

嘎尔迪老爹摇摇头道:“这也是个蠢货斯基!”



阿木尔对嘎尔迪老爹道:“我们入关吧。你的筏子跟着我的船,咱们要鱼贯而行,我的船熟悉额尔古纳河的水道。”

嘎尔迪老爹一伸手道:“请阿木尔大人带路!”

阿木尔返回到小火轮上,小火轮上响起了嘹亮的汽笛声,呜呜着开动了。在五色旗的引领下,布里亚特人宽大的木筏子飘扬着三角龙旗,筏子上载满人员和各式车辆,缓缓地进入了额尔古纳河中。奥腾大喇嘛眯着眼睛看着烟雾朦胧的额尔古纳河东岸,一动也不动,就像一尊雕像立在木筏上。

那尔苏像个精灵一样,围着他转来转去的。那尔苏瞪着滴溜溜圆的小黑眼珠子,仰起脖子问道:“老喇嘛爷爷,你看啥呢?”

奥腾大喇嘛道:“我看王爱召哩!圣主,我回来了,我回来侍候您老人家来了。”

奥腾大喇嘛呢喃着,热泪滚个不止。

“老喇嘛爷爷,你咋哭了?你告诉我嘛。”那尔苏顺着奥腾指的方向着急地看着,“我咋看不见呢?”

嘎尔迪老爹走过来,拍拍那尔苏的小脑瓜道:“还隔着几千里呢,你咋能看得到?”

奥腾大喇嘛道:“它就在我心里呢!我看得清楚着哩!那里有八白室,我们的圣主就住在那里,保佑着我们!我的哈囤高勒(黄河)——我的母亲河!那尔苏呀,过了河爷爷带你去看!咱们爷俩一同去给圣主成吉思汗磕头。”

“我要去王爱召了,我要去给圣主成吉思汗老爷爷磕头去了!”

那尔苏喊叫着,拍着小手在筏子上跑来跑去的。曼达尔娜放下怀中的奶桶,追赶着那尔苏,不停地在她身后喊着:“小祖宗,慢点,

慢点……”

卡捷琳娃看了看筏子上的奶桶,然后走了过去,伸手拎起,直直地扔进了额尔古纳河里,奶桶在河水里翻滚着,沉没在奔腾不息的河水里。曼达尔娜尖叫了一声,愣愣地看着卡捷琳娃,卡捷琳娃走到她的面前,伸出双臂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曼达尔娜噢的一声哭了,伏在卡捷琳娃的肩头上抽动着身子噢噢地大哭不止,卡捷琳娃抚摩着曼达尔娜浑圆的肩头,悄声细语地劝慰着。

嘎尔迪老爹望着烟波浩渺的额尔古纳河东岸,那绿绿的草原,那缓缓起伏的山丘,不禁有些泪眼婆娑。

奥腾大喇嘛走到他跟前问:“老嘎尔迪啊,你咋也像那些女人哭得泪眼叭嚓的?”

嘎尔迪老爹道:“老奥腾啊,我好像看见了我的先祖波拉金公主,她徘徊在黄河边,徘徊在土默川草原上,一步一回头地看着这片富庶的土地,思念着怀恋着自己的骨肉兄弟。还有我们土默特布里亚特先人们,他们都在唱着一支歌,你听,听……”

嘎尔迪老爹轻轻唱起了一支古歌:



在那羊羔撒欢的草地上

我要等你二十天

到了草没马镫的牧场上

我再等你四十天



像是受了嘎尔迪老爹的感染,筏子上的人们都跟着唱了起来,这是布里亚特蒙古人心中一支永远的歌:关于祖国,关于草原,关于爱情,关于永久永久的期盼和思恋……

嘎尔迪老爹仰头望着白云蓝天,伸出粗壮的双臂,大声地呼唤:“我们终于等到了——”

“等到了——”

筏子上的人都冲蓝天伸出了双臂,扯着嗓子呼喊。这从胸中崩出的呼喊声飘荡在碧蓝碧蓝的天上,翻卷在飘浮的白云里……



额尔古纳河东岸的草地上搭起了一顶大帐,帐前高竖的旗杆上猎猎飘动的五色旗唰啦啦地直响,大帐前挂着一幅巨大的横幅,用蒙汉文字写着:欢迎东归英雄回国。门前排列着士兵,洋号队,还有无数的蒙古同胞,齐聚在额尔古纳河岸边,张望着河中缓缓漂来的筏子。一群蒙古姑娘,端着酒,捧着洁白的哈达,一遍又一遍地唱着欢迎的歌儿。

副将军衙门公署张将军,呼伦贝尔盟长格林王爷等达官显要站在岸边看着缓缓靠岸的木筏。嘎尔迪老爹走下,张将军迎上,嘎尔迪老爹要下跪磕头,被张将军一把拉住,连道:“使不得,千万使不得。兄台是武二品,着狮补。小弟只是武四品,着虎补,若按旧制,我该给兄台磕头请安才是。好了,民国了,我们还是拥抱一下吧。”

嘎尔迪老爹和张将军紧紧拥抱在一起。

嘎尔迪老爹见过了格林王爷,两人交换了鼻烟壶,并互敬了哈达。姑娘们唱着祝酒歌,给嘎尔迪老爹献上了一银碗烈酒,嘎尔迪老爹接过,敬了天地,然后一饮而尽。众人叫好。

嘎尔迪老爹陪着张将军,格林王爷巡检着筏子上的布里亚特部众。看到龙旗猎猎,张将军连连叹道:“想不到啊,几百年了,啥叫心系祖国,小弟今天算是领略了。咱脚下的地,就是我们的根!”

嘎尔迪老爹看看头上飘动的五色旗,点着头道:“兄弟今天长了学问,我记住了,在这里。”嘎尔迪老爹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张将军看着黑马营、红马营,见枪支林立,刀光闪闪,连连点头夸奖真真是威武之师。却见白马营筏子上,仅站着扛旗的拉西和一胸前挎着机枪的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让人肃然起敬又觉得有些不解:这白马营旗帜下咋的这般人少?嘎尔迪老爹道,白马营让赤党拉走了!但旗帜印章带回来了,旗下的是我老姐姐,扛旗的是我外甥。他过去是赤党红军的参谋长,现在是我刚任命的白马营的扎苏勒。我准备重新组建,好为张将军效力。张将军摆了摆手道,不是为我,是为祖国!兄台啊,我和格林王爷已经商定,就将这额尔古纳河河防和万余里草场划拨给布里亚特部众。交给你们,我们一千个放心!嘎尔迪老爹道,今天当着张将军和格林王爷的面,我发个血誓,以后,我们的一腔子血就浇灌在额尔古纳河东岸了。布里亚特蒙古人,世代为国家守边,以报天恩!

巡检完毕,白马营、黑马营、红马营依序下岸。围在岸边的蒙古同胞呼啦啦地围了上去,不由自主地手拉着手儿,左右摇摆开了身子,跳开了纳日给勒格。阿木尔请嘎尔迪老爹加入舞蹈的行列。嘎尔迪老爹早抖开了身子,并盛情邀请了张将军,格林王爷,于是他们手拉手地一同舞蹈了起来。阿木尔告诉嘎尔迪,这些人大都是巴尔虎蒙古同胞,两百多年前,我们的先人也从贝加尔湖畔返回了呼伦贝尔大草原。嘎尔迪老爹高兴地说,知道,知道。我们都翻越过崇山峻岭,沼泽湖淖。于是,他们一同唱起了歌儿:



兴安岭上的鸟啊

小心那套子

征途上的人儿啊

走路要当心



这歌声夹裹着风雪冰霜弹雨刀枪又扑啦啦涌进了嘎尔迪老爹的脑海胸腔,他跳着,唱着,想着,往事一幕接着一幕闪过他的眼帘。也许,这一切都会成为过往云烟,用不了多久,人们就会忘记我嘎尔迪老爹。草原这样大,天空这样宽,我们不过是兴安岭上的鸟儿,征途上的行人,一切很快,都会过去。我也会像我的先人们一样,化进这经久不息的纳日给勒格里的舞蹈和歌声里……



2006年夏初稿于鄂尔多斯

2017年冬修订于北京大兴

2018年春定稿于鄂尔多斯



责任编辑 陈东捷 赵文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推荐书籍:《十月·长篇小说》2018年第6期 家教沉思录:家庭教育的通俗读本 家长必修的21堂教育课 家长的革命 价值10亿的教育课 剑桥家训 教出品行良好的孩子 朱成父母家教手记:朱成在哈佛 重塑心灵 重建心灵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