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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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朕了直接谴人告诉朕,朕自当前来慰寄于你,何苦一副大度之态,却拼命往肚子里咽苦水?”
皇后很想捏死他,可是知道这永远不可能,咬牙切齿地:“您真是貌比潘安,臣妾太心醉了。”
皇帝笑得直打嗝。
“以女人的嫉妒做饲料,吃的越多长得越肥,男人就是这么低级。”皇后声音低低的,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你摸摸良心,朕这两个月一次没来?每次你都不冷不热要死不活,到最后谁要有兴趣热脸贴……”皇帝话到嘴边,突然醒悟,差点没了形象,还好及时勒马,真是及时啊。
皇后竖起耳朵,几乎已经想好了取笑之言,可惜白竖了,恼羞成怒:“臣妾有一事不明,昨晚那个贴冷屁股的难道是鬼魂不成?”
“竟敢咒朕。”皇帝起身,上前摇撼她的双肩,喃喃:“晃死你,晃死你。”
精心梳顺的头发被晃得乱七八糟,皇后崩溃了:“啊,啊,放开魔爪。”
皇帝看清了她的弱点,趁胜追击,把她的长发乱揉一通,尽了兴才放爪,大笑三声:“痛快!”
他哼着小曲开始穿衣时,皇后的头上像顶了个马蜂窝。
“哎,皇后,你该服侍皇上穿戴。”皇帝得寸进尺地召唤她。
皇后坐在那里,心中悲愤莫明,半晌没从刚才的情景中缓过来。
“真不称职。”皇帝笑:“将来怎么做太后呢?”
“你说什么?”皇后骤然抬头。
“丞相劝朕尽快立储,稳定民心,朕也是这么觉得,这个时候,立储的确利大于弊。”
皇后依然顶着马蜂窝,呆呆地忘记梳理。
“你今天去一趟安西宫,把呈悭接来,让礼部教他大典礼仪,朕决定的匆忙,你帮着留心,有什么遗漏顺便给补上。”
“你……”皇后看着他,像看见屎壳郎变成了金凤凰。
“这不是一早就答应过你的事吗?”皇帝笑着拍拍她脸:“只不过提早几年。”
“你确定你现在清醒?”皇后恍惚地。
“你是不是一直认为朕很蠢?”皇帝蹲下,凝视她的脸:“想听朕怎么想的吗?”
皇后忙不迭点头。
“蓝妃只是一个妃子,所有人都知道朕宠她,但是这么多年,并没有建立过自己的势力,她不善此道,即使朕立她的儿子为太子,你以为他们母子能坚持到几时?朕在,挡得住明枪,朕将来不在了,明枪暗箭一起,哪还有他们的活路?”
“你真这么想?”皇后转过脸。
“都是朕的儿子,朕一样爱,这点朕相信你知道。”
“我知道,和承诺无关。”
“有关,一部分。”
“我不是喜欢赶尽杀绝的人。”
“当然,不然朕也不会坦言相告。”皇帝苦笑:“她得势,伤不到你,自取灭亡,你得势……”
皇后深吸一口气:“我会给你的骨肉,最好的安置。”
皇帝看着她:“多谢。”
“我想,我该庆幸,我在你心目中,还不至于心狠手辣。”
“多年夫妻,这点了解没有,朕就真的是没心没肺了。”
“你就这么肯定?”皇后淡淡地凝视他。
“肯定。”皇帝无丝毫犹豫。
皇后不再说话,低头沉思。
“带个话给丞相,让他放心,家里已安宁,专心对外吧。”
皇后垂下的睫毛微微上挑,过一会儿,尽量让语调平静:“我没要求他劝你立储。”
“朕知道。”皇帝拍了拍她肩膀:“朕知道你跟他走得近,但是这件事你的确不知情。”
“你还知道多少事?”皇后的语调有点悲哀。
“这就能告诉你了?”皇帝转到她身后,替她梳理乱如蓬草的头发。
皇后心中喜忧参半,一时无语。
“好了。”皇帝抚摩柔顺的长发:“还是第一次给娘子梳头。”
皇后轻声:“你是不是对我很寒心?”
“寒心你不信任朕,竟找外人。”皇帝肯定地:“是啊,气死了。”
“我本不该问这种愚蠢问题。”事实上她一开口就后悔了。
“可是如果,一个人,跟你相处二十多年,你们俩感情非常好,这个时候,他突然要你的命,你会不会束手待毙?”
“不。”
“那不就结了。”皇帝笑了笑:“你我都是人,人本就不是什么高尚动物,我卑鄙你无耻,我有什么权利指责你?”
“如果没有感情,一切倒真可以这么简单,可是,感情啊,坚固而脆弱,感情真是讨厌的东西。”
“有时候朕想,我们之间,如果没那么多瑕疵,朕是说,没有发生那么多不愿发生的事,感情纯粹一点,是不是今天就不用这么互相猜忌。”皇帝叹息:“说实话,朕愿意和你争吵,也愿意大动其手,就是不愿意猜疑。”
“你以为我最近很轻松么?”
“都累。”皇帝点头,靠近她脖颈,嗅了嗅自己最喜欢的味道,顺便落下几个零散的吻。
皇后咬着嘴唇,看了他半晌,眼里分明有什么东西闪了闪。
“有什么话要说吗?”皇帝低声问道。
皇后依然凝视着他,目光深刻而复杂,仿佛看着的是一个有关很永恒的东西,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欲说还休,即将脱口而出,却斟酌思量,良久,终于缓慢而轻柔地:“我们……搞一搞吧。”
皇帝坚信,这是自己一生最汗的时分。
第 39 章
韩仲习死讯传来,已是立嗣半年之后。
两军相交,韩仲习败北,被兄弟的大军包围,自知侥幸活命也是生不如死,饮鸩自尽。
伍平与韩家兄弟大获全胜,皇帝下召,令其回京。
一场兵获,将近一年,终于平息。
消除外患,又没了内忧,皇后觉得一生中最舒心的日子终于到来。
除了女儿,一切都令她安心。
每次进驸马府,皇后都觉如芒在背。
文慧很平静,白翳山很随和,气氛和谐到皇后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官出了毛病。
比如今天,她远远看见花园里,小俩口对坐下棋,文慧投入地盯着棋盘,白翳山把玩着手中的棋子,眼睛却不时地偷偷往文慧身上瞄,明显的醉翁之意。
皇后绞尽脑汁,终于冒出来个词:诡异。
你看过夫妻之间,丈夫像街头小流氓般,猥琐地往漂亮姑娘身上瞄的吗?
文慧过了很久,突然伸手落下一子,抬头一笑:“你输了。”
“一子之差,每次都是一子之差。”白翳山懊恼地摇头,突然瞥见远出的皇后,忙起身施礼,皇后上前,文慧也站起来。
“玩得正高兴,本不想打扰你们。”
“皇后与公主慢聊。”白翳山已经形成习惯,每次这两个女人凑在一起,都识趣地退开。
望着白翳山清秀的背影,皇后笑道:“老远看你们,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一个人在这儿下棋,原本清净得很,他看见,非要与我一较高低。”文慧坐在石凳上,轻笑两声:“可又不是对手,下了三盘,每次都输,活该。”
“是吗?”皇后看了看棋盘,颇有深意地笑:“他可真是活该啊。”
“母后,你干嘛那样笑。”
“每次都差一子,啧啧,真巧。”
“他是故意的?”文慧想了想:“不会啊,看不出来啊。”
皇后仰天忍笑,一个认认真真极其投入,一个心不在焉偷看美人,还次次只差一子,不是周瑜黄盖是什么:“要是年轻二十岁,我就改嫁白郎。”
“你又老不正经。”
“不是吃你年老色衰的母后的醋吧?”皇后凑近她耳朵,轻声:“不过,女儿,我不得不承认你是真傻,别人摊上这么个丈夫,恨不能拿狗链死死拴住了,你呢,成日抬脚往他屁股上踢,生怕人家不自己滚蛋,丫头啊,说你傻都算是夸你。”
文慧微微脸红,哭笑不得:“母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有一种话叫老人言,不听的小孩铁定吃亏。”
“我不是小孩。”
“说这种话的就是最纯粹的小孩。”皇后道:“简称纯孩。”
不要和皇后争辩是公主早就接受的真理,所以小败后闭口不言。
“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啊?”文慧莫名其妙。
“没什么,我在意淫当外婆的感觉。”
“我没有意淫过当母亲的感觉。”文慧喝一口冷茶:“没那天赋。”
皇后抑制住给她一下子的冲动。
“皇后娘娘!”贴身宫女一路狂奔而来:“皇上出事了,宫里派人请您速回!”
皇后的心猛地一沉,微微变色:“怎么了?”
“今早在御书房,突然吐了一口血,然后人事不醒。”
皇后觉得自己也快人事不醒了。
寝宫中,皇帝闭目而卧,面色苍白,晕厥短短几个时辰,像病了几个月。
太医诊完脉,道:“心疾突发,血行上涌,现已无碍,但日后须备加调养。”
皇后的心顿时放下来,只要保住性命,什么都不算不幸。
终于有时间询问详情,皇后在偏殿问皇帝近侍:“怎么就突然发作了?”
“今儿早上来了一份五百里加急,伍平……”
皇后一凛:“怎么?”
“伍平抗命,拒绝回京,调十万人马深入北地,与韩广会师。”
皇后的头轰隆一声,半晌回不过神:“……反了?”
“伍平杀了监军,换了王旗,十万大军多半投靠于他,皇上看了折子,当即一口血吐出来,说了声,大祸临头,就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