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本书上,我读到了很有意思的一篇文章,名叫《内脏和动物油脂:美洲原住民的饮食》(Guts and Grease: The Diet of Native Americans )。这篇文章的作者认为,美洲原住民的身体比欧洲人健康,因为前者食用动物的整个躯体——不仅包括动物肌肉,还包括所有的动物内脏和油脂。
约翰·兰姆·迪尔(John Fire Lame Deer)说,食用内脏已经演化成一场竞赛。“过去,我们会比赛吃水牛的内脏。在比赛过程中,两名选手各执牛肠的一端,谁先吃到中间就算谁赢。那可是来真格的!那些牛肠上沾满了半发酵、半消化的草渣,吃了它们,根本不需要再服用任何药片和维生素。”
我喜欢这个美洲原住民言语之间的自信,仿佛他讲的道理源自某个神秘的知识宝库。我也喜欢图书或文章作者以健康人为例来说明问题,而不是运用干巴巴的实验室模拟数据。那一刻,我觉得这种方法很新颖,因为它着眼于健康而不是疾病。早期的欧洲探险者卡韦萨·德·巴卡(Cabeza de Vaca)、弗朗西斯科·巴斯克斯·德·科罗纳多(Francisco Vásquez de Coronado)、刘易斯(Lewis)和克拉克(Clark)把美洲原住民描述成超级战士:他们赤脚追逐水牛,打仗时虽身负重伤却依然坚持战斗。两百年后,19世纪拍摄的照片向我们展示了美洲原住民相貌堂堂的面容和舒展匀称的骨骼结构。用一个民族的耐力大小和力量强弱来衡量他们的饮食是否健康似乎合情合理,我在夏威夷的行医经历也印证了这一点:在很多情况下,家庭中最健康的人往往是那些岁数最大的成员,他们的饮食习惯与他们的孙辈截然不同。我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观点:从营养学的角度来说,现在对健康膳食的定义比过去更加合理。
即便如此,美洲原住民的饮食方式也很怪异。两个成年人各叼着牛肠的一头向中间吃去,牛肠尚未清洗,上面裹着脂肪!想想这个情景就让人恶心,彻底颠覆了我对《小姐和流氓》(Lady and the Tramp )中吃意大利面场景的憧憬。但是,它也促使我开始进行严肃认真的思考。食用水牛粪便难道不会让人生病吗?动物脂肪难道不是有害的吗?考虑到食用尚未清洗的牛肠对我来说很难接受(也许以后我会接受),所以我专注于探究动物脂肪对健康的积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