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火的热，水的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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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是不是有了别的什么人？”

狐狸那双丹凤眼里闪着很警觉的光，让玫不敢去直视。

那是玫一生中度过的最为忐忑不安的一个除夕之夜。躺在床上，想着一墙之隔的狐狸和远在千里之外的班尼，玫把自己搅扰得没有了一点心情。

“你和狐狸怎么回事啊？”

大年初一，吃过中饭，狐狸就匆匆地告辞了，玫把他送到楼下，回来的时候，一进门，母亲就一脸严肃地审视着她，让她甚至来不及掩饰自己的情绪。

记忆中母亲是第一次在过年的时候掉了泪。母亲当然不是为了狐狸感到难过，或者是不平，原本这个“毛脚女婿”在她眼里就不是那么称心如意的，只是女儿的选择，做父母不便过于干涉罢了，但当玫爱上了一个有家室的中年男人的时候，做母亲的按照常人的本能便自然而然地维护起狐狸来了，至少在母亲心目中狐狸还是个轻轻爽爽的单身小伙子呀。

“你脑子坏掉啦？”

母亲在好不容易止住了心中的悲哀后，爱恨交加地数落着女儿，实在是玫在婚恋上让她操了太多太多的心。

玫陪着母亲垂了半天的泪，然后躲进了自己的房间，拨通了班尼的电话，心里原本有许多话要对班尼说，电话通了，她却只能呜咽着抽泣，任凭班尼在电话另一端压低着声音紧张而急切地呼唤。后来班尼告诉她，就是因为她在大年初一的那个电话，他的太太才确信他一定在上海另有了新欢。

狐狸最后一次问她是不是已经有了别人，是在他们正式分手的那个有雨的傍晚，她却依旧没有给风雨中的狐狸一个肯定的答复，狐狸的眼睛告诉了她，他已经意识到了一切，但终于他们都没有完全捅破那或许会让彼此都感到尴尬的那层窗户纸。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他之间会发生点什么。”

狐狸即将离开上海，返回北京之前，他们做最后的告别，狐狸眯起眼睛，最后一次让她领略被她称作“狐狸”的那个标志性的表情，神色幽幽地说。

“从我第一次看到他看你的眼神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切都不可能避免了。”

玫确实不记得自己向狐狸承认过什么，但狐狸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却不能够再否认什么了。

狐狸告诉玫，他早就意识到了玫和班尼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更是很敏感地感受到在他们之间最后一段日子里玫的变化。

“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玫忽然哭着抓紧了狐狸的手，泪眼蒙眬中她看到狐狸嘴角上苦涩的笑。

“有用吗，猫？”

狐狸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在玫那张带着两只酒窝的像小猫一样的圆脸上摸了一下，苦笑着，声音空灵得仿佛是从遥远的太空传来的一般，让玫一下子连伤感的勇气也失去了。

那天，他们彼此平静地做了最后的告别，当狐狸的背影在雾色渐起的暮色中渐渐远去的时候，玫发现狐狸那宽厚的背脊竟然已经开始有些弯了。

二十三 火的热，水的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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