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在身边徘徊(2)

书籍名:《三十不婚》作者：景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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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要不要去厕所？”

“陪护什么时候到呵？”

“八点之前。别憋坏了，我送你去吧。”

春岭摇头。

“你小的时候都尿到我身上过，忘了？”

“那不是小时候吗，现在我多大了？”

“多大了又怎么样，你不是病了吗？别撑着了，来吧！”

韩石弯下腰抱起春岭，把她抱进卫生间，轻轻放在坐便上。

“行了，你出去吧。”

“能不能坐住呀？”

“能，你快出去吧！”

“完了不许自己起呵。”

“知道了。”

这些天除了照顾春岭，没有其他的事，这么多年忙忙碌碌、灯红酒绿过来，韩石忽然感到守着一个人过这样简单的日子很好，他会一直努力，让这样的日子长久。

听到水声，韩石就朝卫生间里喊：“怎么样？”

“别进来！”

韩石笑了。“着什么急，你不发话我不会进去的。不过你可不许逞能，不能自己站起来呵！”

又过了好半天，春岭终于容许韩石开门。

韩石把春岭抱回床上，接了水让她洗手洗脸。

“其实不用洗脸，吃完饭就去做理疗了，还得洗温泉呢。”

“早晨起来不洗脸就和没穿衣服一样，怎么能行？”

春岭不仅洗了脸还抹了化妆品。韩石就在旁边看着她忙活。

“完了？”

“完了。”

“吃饭。”

春岭吃饭的时候韩石帮她把理疗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因为春岭不能走，他们租了轮椅，等一下春岭将坐着轮椅开始她的新生活。

“干脆让陪护和你住在一起吧，晚上起夜也好照顾你。”

“不用，我晚上不起夜，下午就不喝水了。”

“别那样对自己，多难受呵。”

“没事，再说我也不习惯和别人住一个房间。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住，有点怪僻了。”

听春岭这么说韩石感到有点难受，低下头不说话了。

“怎么了你？”

韩石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春岭。“我不希望你变得怪僻。”

春岭反倒笑了。“看你，那么脆弱。”

春岭这话说得没错，韩石也觉得自己这一段变得脆弱了，以前他可不是这样，有一度他甚至觉得自己冷酷，比如看到茹娟和星星的生活——韩石不让自己想下去，想下去就太乱了。

陪护准时到了。韩石把春岭抱上轮椅，他一定要推，陪护就跟在他们后面走。天还是有点冷，韩石给春岭戴上帽子和手套，然后推着她走出病房。从病房到理疗中心的路比较长，几乎要穿过整个疗养院，不过疗养院里树很多，人很少，走在清冷的晨光中倒有几分舒爽。

几项治疗都做完一个上午就过去了，下午没有治疗，只需要泡几十分钟温泉，泡过温泉陪护就下班了。阳光一点点淡去，黄昏和黑夜接踵而至。

韩石就住在春岭隔壁，一直安顿春岭躺下才离开，走之前还嘱咐说：

“夜里别憋着，想去厕所就打电话给我。”

按照疗养院的房间布局，他们的床头应该是挨着的，两间房子只有一墙之隔。那天晚上在墙的两边躺着的两个人都想到彼此，他们希望有一天这道墙可以化作蝴蝶，飞走。

午夜里，墙的那一边响起手机铃声，不过春岭没有听到，她已经睡着了，正做着甜美的梦。

是茹娟的电话，她对韩石说老顾可能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