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散发着霉臭的房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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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还有黄主任、小刘，还有司机。”
“他们也住在那儿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反正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听我说小春，你别害怕，我陪你说话，我们一直说到天亮，天亮了就不怕了。好吗？”
“好吧，好吧，好吧。”
春岭一连串的“好吧”把韩石逗乐了，他马上想起那个梳着两个朝天辫的乖乖的小春。
可惜春岭没说上几句话手机就没电了。她还不知道呢，傻乎乎地说了半天，电话那边也没有反应，这才发现手机所有的灯都灭掉了，现在和一块砖头没什么区别。
春岭下了地，说了这么一会子话，她的脑袋清醒多了，摸了半天终于摸到灯绳，把电灯打开，世界一下子变得没那么恐怖了。春岭在地中央站着，觉得嗓子涩涩的，可是暖壶里根本没有水。春岭打开房门走到走廊，从隔壁的房间传来呼噜声，应该是黄主任和小刘他们。看样子是不可能找到水了，春岭又退回房间，用两根手指拎起被子看了看，实在没法盖，她又坐在床头。
天刚刚见亮的时候春岭听到有人敲门，她吃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缩在又脏又臭的被子里。
确实有人在敲门。
春岭把臭被子甩得远远的，挣扎着下了床。
“谁呀？”
“是我。”
好熟悉的声音！
春岭打开房门，灰白色的光洒在门外那个人的脸上，五官清晰可见。是韩石。
“我的天！”春岭捂着自己的头，不知道面对这份惊喜应该如何反应。
“为什么你会来？”
“因为你哭了。”
这个简单的回答让春岭的眼睛里再次涌出许多泪水。
韩石轻轻地把春岭拥在胸前，像大哥哥一样拍着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不哭了，看看你把自己搞得这么丑，一会儿怎么见人呀？”
这话很管用，春岭不再哭了。
韩石给春岭带来矿泉水和醒酒汤。他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春岭穿，又慢慢倒着矿泉水让春岭把脸洗干净。
“好点了吗？”看着用纸巾擦脸的春岭，韩石真的很心疼，然后就骂起人来。“你们单位怎么回事，男人都死绝了，让一个女人来拉大米？还没见过这么过分的，太欺负人了！”
春岭把纸巾放进一个塑料口袋，慢悠悠地说：“没人让我来，是我自己要来的。”
“你要来也不行呵，这根本就不是女人干的活，要来就让你来，你们领导简直就不是东西！”
春岭扑哧一声笑了，把韩石笑得发傻。
“还笑呢！你别拦着，等回去我和他们说道说道！”
“大哥，我就是我们单位领导。”
“我是说去找一把手，这么使唤人可不行。”
“我就是一把手。”
这下韩石傻了，他呆呆地看着春岭，老半天才说：“春儿，咱到底当了多大的官呀？”
“总编辑，《都市快报》的总编辑。”
春岭收拾停当以后把随行都叫起来，农场的领导也赶过来了，吩咐人给他们每人煮了一大碗面条，每碗里面卧四个鸡蛋。对于从天而降的韩石，春岭对大家的解释是朋友刚好从这儿路过。
春岭上了韩石的车，不用和几个男人一起挤在大货车的驾驶室里。酒还在身体里作怪，说不出的难受，晚上没有睡好，很困，可是睡又睡不踏实。韩石让春岭到后座躺一躺，她去躺了一下就坐起来，说是头又晕，又想吐，吐又吐不出来，就这样一路折腾着到了目的地。
韩石让春岭给她的副手打电话，让他们处理拉回来的大米。他把春岭直接拉到洗浴中心。
春岭拎着韩石给她的一个大包进了女浴部，早就听说这里是女子洗浴最棒的地方，果然不错。
春岭也洗了，也泡了，也搓了，也按了，也抹了，总之全套都做了，一个干干净净、神清气爽的春岭又回来了。
韩石和春岭约好在三楼休闲大厅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