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萨琳娜(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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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才是不幸发生的前兆呢。”罗斯说。
亨瑞森点了点头，“人们总是说祸不单行，如果这句话有错的话，我就可以去当英国的国王了。”
众人默然地看着荒地那边的潘伯顿夫妇和盖洛韦从他们眼前走过，萨琳娜骑的那匹白马在荒凉的野地里显得特别醒目，盖洛韦跟在潘伯顿夫妇的身后，他那低垂的帽檐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看他们那鬼鬼祟祟的样子，”罗斯说，“他们像响尾蛇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会露出毒牙咬你一口。”
亨瑞森弯下身子卷起裤腿，检查着被树枝刮过的一块拳头大的淤青。
“我觉得他们能在荒地里发出点声音倒是件不错的事，”他说，“如果时不时有点响动那就再好不过了。至少知道他在那里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但盖洛韦那家伙可以藏在自己的影子里，让你防不胜防，简直像根听话的‘树桩’一样。”
众人沉默了一会。
“坎贝尔今天没来上班。”亨瑞森说。
“那可不是他的作风。”斯图亚特说。
“他也不像是那种打好铺盖，一声不响就走的人，”说着亨瑞森放下了裤管，“昨天晚上沃恩起床尿尿的时候，发现坎贝尔把打好包的行李都装上了车，然后把车开出了营地。我想坎贝尔可能看到了墙上写的那些字，他一直是个聪明的家伙。”
“我说得没错吧，”罗斯洋洋得意地说，“坎贝尔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看到事情不妙就溜之大吉了。”
“我觉得他可能是不想和他们继续同流合污了吧，”斯图亚特说，“大家都知道他不喜欢那两个人，虽然他从来都没有亲口承认过这一点。”
“他们才不会让他远走高飞呢。”亨瑞森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潘伯顿夫妇和盖洛韦。
“没错，”罗斯说，“如果你收买了一个人，你不会让那些钱打水漂吧。他们已经把罗利的那些参议员都收买过来了。”
“你觉得她什么时候会派‘树桩’去把坎贝尔追回来呢？”亨瑞森问。
“最多一天，她这样做只是想戏弄一下坎贝尔而已。”罗斯说。
“有人说盖洛韦的母亲帮他一起杀人，”斯图亚特说，“她要做的只是好好看上被害人一眼，然后她会向盖洛韦交代该怎样做。那些人说得有鼻子有眼，跟真地似的。”
“那样说也并非全无道理，”斯尼普斯发现他们的谈资又增加了一些，“甚至连科学家和那些学问渊博的人都不能否定一些人确实有通灵的本领。”
“这也正是我不让你把他叫做‘树桩’的原因，”罗斯对亨瑞森说，“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人这样称呼他，除非你们愿意成为他所憎恶的对象。”
他们看着那三个人走到福克河流入山谷的交界点，他们的身影像虚幻世界中的人物一样飘忽不定，接着他们像被吞噬了一样消失在空气中。
一个周六的晚上，潘伯顿沿着柏油路走下山脉，进入皮其恩河谷。一个多月以前，那时还没有被砍伐完的树林里的最后一些山茱萸枯萎凋谢了，现在空旷的土地上只剩一层绿色的茱萸叶和几棵没有长好的矮橡树。山上还残留着没有什么砍伐价值的月桂树和杜鹃树。潘伯顿觉得不久之后人类也许就能发明出根除这些无用树种的毒剂，这会使得在大山里砍伐阔叶林变得更容易些。
潘伯顿伸出食指松了松衣领上那条婚礼后第一次戴的丝绸领带。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很薄的印第安白袍，但是他仍然觉得有点紧。萨琳娜穿着相遇的那个夜晚穿的那条连衣裙，这让潘伯顿略微有些兴奋。那条连衣裙看上去已经有点小了，但却反而勾勒出了萨琳娜躯体的美妙线条。另外，这条裙子从肩膀到膝盖部位选用的都是高级的绿丝。潘伯顿把右手放在萨琳娜的膝盖上。潘伯顿感受着顺滑丝绸下的细腻肌肤，希望这一刻的欢愉能让他忘掉所有的烦心事，但这种状态没能保持太久。山谷中的道路慢慢向上盘旋，潘伯顿只能抬起头，把皮卡车挂上慢档。
“听说昨晚迈克唐维尔到小卖部来过，”潘伯顿的手一直按在操纵杆上，“他到处向人打听坎贝尔的事。”
“如果还在四处询问的阶段，那么他一定还不知道问题的答案，”萨琳娜侧过身，正好倚在了潘伯顿的身上，“米克斯干得还行吗？”
“考虑到他才来了一周，应该说已经干得很不错了。他还听不太懂本地的方言，不过算工资算得很准。”
接下来他们驶过了一段平路，穿过弗伦奇河，道路又开始向下倾斜，下午的一场阵雨使河水涨得老高。皮卡车驶进阿什维尔郊区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街道上的路灯顺次闪亮起来。他们穿过萨瓦纳诺河，然后进了毕尔特摩庄园的大门，驶上了通向主宅的长达三英里的蜿蜒车道。车道的两旁是茂密的树林，把车灯以外的一切亮光全给遮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