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萨琳娜(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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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琳娜抓紧了丈夫的胳臂，但说话的声音却比刚才更加柔和了。
“感觉会有些疼，”她一边说，一边慢慢地把紫红色的药水洒进了丈夫的伤口。“还记得在波士顿让你声名远播的那件事吗？那把刀的感觉是不是和今天有些相似？”
“那次不过是为了争一个啤酒瓶，”潘伯顿解释道，“只是酒吧里普普通通的一次争吵而已。”
“我听说那次你也用了刀，”萨琳娜说，“仅仅是事故的话，不会把对方弄死吧。”
潘伯顿看着萨琳娜轻轻擦拭着滴出伤口的碘酒，不知道萨琳娜的语气中是否真的带有一丝不满。
“但这次发生的事就不能归结为事故了，”萨琳娜说，“虽然我死了，但我手里也拿着刀。”①
“我知道这句话是从哪引用来的，”潘伯顿说，“我可不会像你这样文绉绉的。”
“不看书也没关系，只不过这句格言正好与你的行为相仿。”
萨琳娜把纱布从线轴上扯了下来，潘伯顿诡异地笑了。
“真是天晓得！”他轻声说道，“在这样一个百废待兴的地界，我觉得佩刀并不是男性的特权。在这里你很有可能会和一些蛮不讲理的泼妇起争执，做出和我一样的事来。”
“我会毫不犹豫地给她们来上一刀，”说这话时，她的声音非常沉稳，“我只是单纯地想和你分享刚才决斗时的感受，和你一起去分享未来生活的酸甜苦辣。”
潘伯顿看着萨琳娜用纱布缠住他的手臂，纱布的颜色渐渐变深了。碘酒渗过纱布里层，表面上出现了星星点点的污渍。他回忆起一个月前在波士顿举办的那次社交酒会，女主人洛威尔夫人走向他，对他这样说，潘伯顿先生，那边的女人让我把你介绍给她。但我要警告你，那女人几乎把波士顿的所有绅士都给吓跑了。当时潘伯顿竭力向女主人保证，他不是那种会轻易被吓跑的男人，也许那个问题女人反倒应该提防他才对。潘伯顿想起洛威尔夫人当时的回答，嘴角上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我们就去会会她吧，我可警告过你了哦。当然事先我也已经警告过她了。
“好了，”萨琳娜包扎完伤口，“三天后就能痊愈。”
萨琳娜拿起刀，把它带进了厨房。她用布和清水洗净了刀锋，擦干后又回到了卧室。
“明天我去弄块磨刀石把刀锋磨利，”说着萨琳娜把刀放在了床头柜上，“也只有这件武器才能配得上像你这样的男人，足够让你用上一生一世。”
“幸好今天把它带在身边，不然我就没命了。”潘伯顿附和道。
“也许这种事还会再发生，所以你要一直把这把刀带在身边。”
“我会把它放在办公室的。”潘伯顿答应着。
萨琳娜坐在床后的梯背椅上，脱下了脚上穿的马靴。她开始一件一件地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看也不看脱下的衣服，只是任由它们一件件掉落在地。在脱衣服的过程中，她一直注视着面前的潘伯顿。最后她脱下内衣裤，赤裸裸地站在潘伯顿身前。他以前认识的那些女人总是对自己的身体感到非常害羞，希望呆在漆黑是屋子里或是拿床单把自己裹起来，但萨琳娜可不是那么浅薄的女人。
除了眼睛和秀发以外，萨琳娜根本算不上漂亮。她的乳房和臀部偏小，双腿相对于整个躯体来说又显得过长。但萨琳娜的柳肩、尖鼻梁和高颧骨使她的长相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她的脚非常小，但考虑到身体其他部位的特征，反而显得玲珑而令人爱怜。他们的身体契合得恰到好处，萨琳娜的娇躯和潘伯顿魁伟狂放的身材在做爱时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们的动作是如此的激烈，以致于身下的床板在顷刻间化身为狂涛中摇摇欲坠的小舟。潘伯顿此时只能听见急促的呼吸声，但根本分辨不出是自己还是萨琳娜发出的声音，萨琳娜把这称做肉体和灵魂的碰撞。虽然潘伯顿永远不会做这样的比喻，但他觉得妻子的说法非常准确。
萨琳娜没有马上投入他的怀中，潘伯顿突然感到一阵疲倦。他看了眼妻子的身体，然后又把视线移到那双令他一见钟情的眼睛上，萨琳娜的眼睛此时仿佛蒙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金色斑点。当他们的身体交合在一起时，两人的眼睛都没有闭上，潘伯顿好像想把妻子的身体全部收入眼底似的。
萨琳娜打开窗帘，月光立刻洒在了大床上。她从窗边转过身，在卧室里四下张望着，好像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似的。
“这样会更浪漫一些。”萨琳娜把目光转向潘伯顿，然后径直向床边走去。
第二天早晨潘伯顿把自己的新娘介绍给了营地里的上百名工人。潘伯顿说话的时候，萨琳娜一直站在他的身边。萨琳娜穿着黑色的马裤和蓝色的斜纹衬衫，还特意换了一双欧洲进口的马靴。马靴的表面稍稍有些磨损，靴头还涂了一层银粉。萨琳娜手握马缰，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的照耀下，阿拉伯白马的身体几乎呈半透明状。马背上的坐垫由德国皮革和羊毛底座制成，价值比一个伐木工的年收入还高得多。几个男人颇有礼貌地看着落在马匹左的马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