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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优美见面的时间还早,玲斗决定先到房间里看看。与柳泽酒店不同,这里没有服务员引导。
打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墙壁一侧的衣橱,橱门是一面穿衣镜。玲斗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感觉还不错,不禁得意起来。今晚住的是商务酒店,所以玲斗穿了西服。和防寒服一样,这身压箱衣的使用频率也不低。
玲斗把外套挂到衣橱里的衣架上,环视室内。首先让他感到惊讶的是房间布局的紧凑感,桌与椅、椅与床之间的空隙仅有一人宽。玲斗觉得,将这里与柳泽酒店相比实在有些可笑。同样称为酒店,竟有天壤之别,他觉得大开眼界。
玲斗脱掉鞋,躺倒在床上,再次观察四周。左右的墙壁似乎有些异样,仔细观察总算看出了端倪——这个房间两侧的墙壁不平行,整体并非一个规整的长方形。玲斗想不出这样的形状有什么好处,设计成这样想必是无奈之举吧,大概是为最大限度地利用空间。他似乎能察觉柳泽将和对合理性的注重。
尽管如此,不规则的形状并未影响房间的舒适度。房间虽小,宽度在一米二以上的双人床却足够大了。枕畔集中了所有照明和空调系统的开关,躺在床上便可以操控所有电器。液晶电视安装在床尾一侧的墙上,稍稍起身便能从正面看到。对于疲惫不堪的商务人士来说,住在这里不必浪费一分多余的体力,实属难能可贵。
玲斗发现床边有台冰箱。他突然有些口渴,于是下床打开了冰箱门,里面竟然是空的,而且没有通电。他正纳闷,看到冰箱门下面有电源开关。酒店的意图大概是客人想用冰箱时可以自己接通电源。这又是合理性思维的展现——省电。
玲斗隐约明白了千舟让他住在这里的目的,或许是希望让他通过比较柳泽酒店和柳之酒店,意识到她和柳泽将和理念的差异。的确,他现在已经清晰感受到这两人之间的巨大不同,但他还有一个疑问:千舟让他知道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玲斗打开桌子的抽屉。里面除了住宿须知和服务指南还放着一本小册子,标题是“待客之道,与心共存——柳泽集团的沿革”,第一页是柳泽将和的照片和开篇语。他随意翻了几页,抬头看了眼挂钟,赶忙合起。已经过了六点十五分,他迅速起身拿出外套。
幸好走得快,玲斗赶到约好见面的咖啡厅时比约定时间还早了约五分钟。他在角落的位子点了冰美式,没过多久优美也到了。她今天穿着白色夹克,没有搭配牛仔裤,而是配了塑身短裙和深棕色长筒靴。
“久等了。”优美脱掉夹克,坐到玲斗对面。
“不好意思,临时约你出来。”玲斗先道了歉。
“完全没关系。你有事来涩谷?工作吗?”优美看到玲斗今天穿的是西服。
“算是……工作吧。我姨妈托我来的。”
得知玲斗的工作就是在指定的酒店住一晚,优美惊讶地眨了眨眼。“什么?还有这么轻松的工作啊!”
“我也不清楚到底算不算工作。总之,今天晚上时间很宽裕。”
“嗯……对了,晚餐定在哪儿?预约了吗?”
“我想了几个备选,还没有定下来,打算先和你商量商量……”玲斗拿起手机。
“去我知道的一家意式餐厅吧,就在附近。”
“意式?”
“对,你不喜欢?”
“我没问题。说实话,我对涩谷不太熟……”实际上,不仅是涩谷,玲斗不熟悉的还有新宿、六本木、池袋,更不必说银座了,他稍微熟悉点的地方只有船桥。
“好,咱们走吧。”优美站起身。
玲斗迅速喝光了冰美式。
那家店位于宫益坂旁一座建筑的二层。店内灯光明亮,装饰和摆设都很时尚。店面并不宽敞,但桌椅布局显然精心设计过,聊天时不必在意邻桌的人。接过菜单一看,玲斗蒙了。他很少来这样的餐厅,或者说几乎就没来过,以前聚餐不在居酒屋就在拉面馆。刚才在咖啡厅,他说想了几个备选,但根本没考虑意式餐厅这类选项。他觉得没必要不懂装懂,对优美照实说了。
“那我就看着点几样。”优美叫来服务员,拿着菜单娴熟地说了几个玲斗听都没听过的菜名。玲斗暗想,她和男朋友约会时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掌握主动权呢?
“喝点什么?”优美问道。
“你要什么?”玲斗本想说“柠檬烧酒”,但又打消了念头。
“起泡葡萄酒。”
这个回答超出了玲斗的认知。“那……我也要那个。”颜面算是保住了,玲斗开始想起泡葡萄酒到底是什么。自己以前倒是喝过几次客人剩下的香槟。
“那么,”点完餐,优美坐直身子,“谁先说?”她似乎打算立刻开始作战会议,也难怪,她就是为此而来。
“谁先说都行。”
“那我先来。”优美把一旁的包放到腿上,“今天我去看望奶奶了。”
“是吗?我记得她住在一家看护机构,对吧?你一个人去的?”
“嗯。好久没去了,有点想念奶奶,也想顺便问问喜久夫伯伯的事。”
“她说话……清楚吗?”
优美失望地摇了摇头。“别提说话了,感觉她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叫了我两次老师,还对我用敬语,好像以为我是她上学时的老师。”
“你心里肯定很难过吧?看来也没有问喜久夫先生的事?”
“我试着问奶奶记不记得喜久夫伯伯,她一点反应也没有。我说的话可能根本没进奶奶的耳朵。”
“啊……”
服务员端来了酒,两人先碰了杯,互道一声“辛苦”。玲斗喝了一口,惊讶地发现竟这么好喝。
“但不是一无所获。机构里存放着奶奶的私人物品,我请求工作人员让我看了看,找到了一本旧相册,里面有这样一张照片。”优美从包里取出手机,划了两下后将屏幕转向玲斗。
画面上显示的是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映着两个少年,看上去都是小学生。从身高和相貌来看,两人相差两三岁,个子高的少年估计在上五六年级。“你不觉得那个矮一点的男孩像谁吗?”优美两根手指一滑,放大了少年的面庞。
玲斗凝视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难道是你父亲……佐治先生?”
“回答正确。那么,旁边这个呢?”
“喜久夫先生?”
“估计是。相册里贴了很多这两个孩子的照片,有七五三节[1]时拍的纪念照、小学入学典礼照,还有一张这样的。”优美调出另一张照片。
这同样是一张黑白照片,一个看似喜久夫的少年和一个成年女子站在一起。喜久夫应该已经上初中了,白衬衫配领结,胸前捧着一束花。女子长着典型的日本女性面庞,穿着和服。
“这个女人就是我奶奶,跟如今已经判若两人,不过肯定是她。我奶奶年轻时很美吧?”
“很美。”玲斗正纳闷为什么喜久夫会捧着鲜花,突然发现这对母子身后的东西,小声自语,“三角钢琴……”
“你也注意到了吧?你觉得这是在什么场合拍的照片?”
“钢琴会演或比赛?”
“我也这么认为。”优美把手机屏幕转向自己,“这个演奏厅还不小呢,绝不是学校的音乐教室。”
“那么喜久夫先生小时候认真地学过钢琴。”
“应该没错。伯伯为什么会和爸爸分开呢?这其中一定有故事,但爸爸连我和妈妈都不愿告诉。”
服务员端来了第一道菜——意式薄切生鱼沙拉,放在了桌子中央。玲斗不知所措地盯着盘子,优美见状分到了两个餐碟中。
“索性直接问问你父亲,怎么样?”玲斗叉起一片生鱼片放到嘴里,从未体验过的味道令他不禁感叹:“真好吃!”
“问什么?怎么问?”
“问他哥哥的事啊。你可以让他多说说伯伯的事情。”
优美略显不满地皱起眉头。“这不是重点啊。”
“什么?”
“我最想知道的是住在吉祥寺的那个女人的事,想要查清楚她和我爸爸的关系。虽说喜久夫伯伯的事情也想了解,可优先级并不是最高的。”
“两个是一码事吧……喜久夫先生的事情水落石出,你父亲和那个女人的关系也就清楚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也许伯伯的事和那个女人根本没关系。”
“那也没什么问题啊。到时再单独调查那个女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