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罗丹岛之恋(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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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每个人偶尔都会出现这种疑惑，但大多数的人不会因此而搬到厄瓜多尔去。”
“你觉得那是我去的原因吗？”
艾德琳沉默地走了几步路后才看着他说，“不是，我猜你是为你儿子而去的。”
艾德琳看到他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并不难猜，”她说，“你几乎整晚都没提到他。如果你觉得到那儿去对你们的关系会有帮助的话，我会为你感到高兴。”
他笑了。“你是第一个这么想的，连马克听到我要去都不是太兴奋。”
“他会明白的。”
“你这么觉得吗？”
“我希望。每当无法与孩子们沟通时，我都这么告诉自己。”
保罗笑了笑说，“想回去了吗？”
“我一直在等你问呢，耳朵都快冻僵了。”
他们循原路回去，跟随着来时的脚印。虽然看不见月亮，但云朵镶着一圈银边，远处响起了第一阵隆隆的雷声。
“你前夫是个怎样的人？”
“杰克？”起先她犹豫着，考虑是否应该换个话题，继而一想，他又能告诉谁呢？也就无所谓了。“跟你的情况不同，杰克认为他已经找到了自我，只是不幸的是，那是他还是我丈夫的时候跟另一个女人一起找到的。”
“我很遗憾。”
“我也是，不过应该说我曾经是。现在那只不过是我众多遗憾中的一件，我尽量不去想。”
保罗想起了那些眼泪。“有用吗？”
“没什么用，不过我还在努力，何况又有什么选择？”
“你可以去厄瓜多尔啊。”
她转了转眼珠说，“对啊，可真是个好主意！我可以回去跟孩子们说，对不起啊各位，你们现在要靠自己了，妈要去流浪啰！”她摇摇头，“现在我被绑住了。至少得等到他们进了大学，他们现在最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
“听起来你是个好妈妈。”
“我尽我所能，我的小孩可未必都这么觉得。”
“这样想吧，等到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会遭到报应了。”
“我早就想过了，到时我会说：乖孙们，晚餐前想不想来点洋芋片啊？不用，你当然不用整理房间啰，熬夜当然没问题……。”
保罗又笑了，他真喜欢跟她聊天。在风雨欲来的银色月光下，她看起来很美，他不明白她的前夫怎么会离开她。
他们故意地放慢脚步，沉浸在思绪中，融入周围的声响与景物，两人都觉得此刻无需言语。
艾德琳觉得很轻松，大多数的人都觉得沉默时得说些什么，即使是无关紧要的话。这是从前她陪杰克参加过无数宴会，所得到的结论。在那种场合，偷溜到阳台的一角，是她唯一清静的时刻。有时候那里已经有人，可是彼此会心照不宣地点点头，仿佛约定好不问问题，不闲聊。
此刻，在海滩上她又有同样的感觉。夜晚如此清新，微风扬起她的头发，把脸庞吹得紧绷而发亮。她的身影照映在沙地上，随着步伐的移动逐渐消失。大海的颜色像煤一样黝黑。她知道保罗也看到了这一切，也同样觉得说话会破坏这美好的气氛。
他们以无言的默契走着，艾德琳越走越想跟保罗相处久一点。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在一个名叫罗丹岛的靠海小镇，两个孤寂的异乡客，并肩走在一段遗世孤立的沙滩上。
回到旅馆后，他们走进厨房脱掉夹克，艾德琳把外套和围巾挂在门旁的挂勾上，保罗把他的夹克挂在旁边。
艾德琳搓着手掌呵气，看到保罗望向时钟，又在厨房里绕了绕，他似乎在想该不该道晚安了。
“你想不想喝点热的？我可以煮一壶低咖啡因咖啡。”
“这里有茶吗？”他问。
“我之前好像看到过，我找找看。”
她穿过厨房，打开水槽旁边的厨柜，移开各种罐头四处寻找着，很庆幸又有多一点时间可以相处。柜子第二层有一盒伯爵红茶，她转头以眼神询问保罗，保罗笑着点点头。艾德琳越过他拿了茶壶加了水，发现两人站得非常近。水开时发出哨音，她倒了两杯，两人又一起走向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