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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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莫概打电话,看能联系着他吗!”莫概是乐队鼓手的名字,身高也是乐队里最高的。他同样也是饭量极大身材极瘦,脸长的很像日系鬼片儿里的鬼。莫概在乐队乃至北京摇滚圈儿中都以办事没谱儿著称,约一点见他三点能到就不错。此外他还是一个发自内心热爱较真儿和抬杠的人,没什么他看的上眼的人或事儿。在我们乐队内部吵架时,他还会有要不穷凶极恶要不疯狂承认错误但就是不改的两种特性。在我的印象中非常正式的说换鼓手这事儿最少被提过三、四回,不过全因为种种原因不了了之。
“什么事儿你就说吧!”我想赶紧知道这又是怎么了,因为我知道莫概事儿最多,经常以各种理由排练迟到不练鼓不编东西。“赶紧的,又怎么了?”
“操,我都不愿意说!丫把咱们扔在这儿自己去深圳会蜜去了!”伊尹的声音听上去越来越愤怒。
“啊?!?”我一听到这感觉火儿也有点儿往脑袋上顶。“明天不排练吗?他去深圳算怎么回事儿啊,也他妈不说一声!他女朋友不就在北京吗,他去深圳会哪个蜜?!”
“操,还说呢!就是上回来霉运酒吧看咱们演出时底下那个巨崇拜各乐队鼓手的那个果儿!”伊尹说。“我刚才给莫概打电话,丫说要出去办事儿。我问去办什么事儿,他他妈也不说话,反正就说过几天回来。我这仔细一听,电话那头全是火车站里那‘况且况且’和报站的声儿。我当时就觉得不对,挂了电话就给他媳妇拍一电话。他媳妇正那儿哭呢,说莫概刚跟她分手。说爱上别人了,是一深圳的女孩。我这一琢磨,丫肯定是去深圳会那蜜去了啊!肯定就是上回那果儿没错了啊!”
“我操!”我把一切都放在乐队的后面可你们这帮兄弟却还为了女人把乐队的事儿扔在一边儿。“丫是坐火车去深圳吗,这他倒不嫌远。”
“我说是啊!丫就排练嫌远!”伊尹气也不小。
“不是戚伟要戏那果儿吗?”戚伟是乐队的节奏吉他手,也是中等身材,但是却是乐队里最壮的。戚伟相貌平平,但自我感觉很良好,平常除了姑娘的事儿话不多。生活中是一个N面派,谁说什么他都同意,属于心里蔫儿有主意的那种人。经常可以看到的一幕是,你这边儿一句话还没说完呢,人家那边儿已经一边儿点头一边儿连声说“对”了。
这到底又是怎么一档子事儿?
让我回忆一下。那是哪天来着?我记得那天是一个什么金属专场的演出。对,“地狱肥皂”乐队吉他手老张过生日办的演出。我们演完下来以后,有个深圳女孩说特别喜欢中国摇滚乐。于是戚伟立即冲上去以“无为”乐队乐手的身份给她介绍中国摇滚乐的过去现状以及未来,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后来我们回家的路上戚伟还跟我们说已经成功留了电话差不多拿下了等一系列,乐队剩余三人包括莫概都觉得这姑娘长的一般犯不着上这么大心思。
“戚伟也傻B,好像就是莫概跟他要的那女孩的电话。”伊尹说。
“戏一下就完了,怎么又跑深圳找人家去了?!”。
“我说是啊!莫概一直缺根儿弦儿你也不是不知道,好像是跟那果儿约吃了个饭就爱上人家了。人现在回深圳了,他他妈不成了,媳妇儿也不要了家也不要了,乐队也不要了,奔深圳追去了!”
我说。“我现在给丫打!”
还没等伊尹说话,我就挂上了电话拨通了莫概的号码。
“外。”电话那边传来了莫概的声音,每次听到他的声音我都觉得全北京再找一个比这声儿更像鬼声儿的人应该是找不着了。
“喂,我严霞。伊尹说你明天排不了了,怎么了又?”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和不知情。
“噢,我有点事儿。”电话那边仍然是莫概平静的鬼声儿。
“什么事儿啊排练都排不了?”我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火车“况且况且”的晃荡声儿,强压着内心的怒火。
“我们家有点儿事儿,这两天都走不开。”莫概说。“等我忙完了联系吧。”
我什么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这乐队没法儿玩了。”我的心里再次充满了绝望。
电话又响了,又是伊尹。“如果是晴该多好啊。”我突然发现了自己对晴的依赖和这短暂的分别让我内心产生的强烈思念,于是一种失落和疲劳涌出身体,让我连去按一下手机接听键的劲儿都没有了。
“喂,严霞啊?你给丫打了吗”
“打了,说家里有事儿,问是什么事儿也不说,反正电话那边儿全是火车晃荡的声儿。”我的声音听上去就像快死了。“你确定他就是去深圳了?”
“绝B的啊!刚才你给他打的时候我给他们家打了一个,他爸说他去外地了,说去哪也没跟家里人说。”
“你跟戚伟说明天不排了,什么时候再演出的时候再说吧。”
没等伊尹回话我就挂上了电话,心里失落的让我动都不想动一下,瘫在座位上。
我又想到了晴。
“如果乐队早说明天不排的话,也许我们明天就可以一块去看电影,去高兴地过一天。那么也许也就没有今天的见面和争吵,也许……”
“她周六才回去,明天还可以见她一面。”
“别想拉,你们已经分手了。”
那些声音仍然在我脑海里不停地说个没完,弄得我越来越烦躁不安。
“我们他妈就这么完了?”
晴和乐队的破事儿混合在我的脑海里,我仿佛都能看到自己的脑浆和这些破事儿被谁像调酒一样不停地摇着。
车到站了,我下车后望向西边的天空,可是没有看到我想看到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