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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父亲聂荣臻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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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书籍名:《回忆父亲聂荣臻》    作者:聂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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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父亲还是发现了问题,他对李合贵说:“你们的鸡品种不好,需要改良。”

回到邯郸住处,父亲就给北京打电话,说是自己掏腰包,让买200只名为来亨鸡和九斤黄的优良品种雏鸡,要快些送到何横城大队,送给乡亲们饲养,并说这种鸡比乡亲们喂养的土鸡成长快,产蛋多。

在京的周均伦秘书很快照办,把雏鸡运到了何横城。30多年后,有记者去采访周均伦,他仍然感慨地说:“从这件事上你们就可以看出,我们的聂帅太爱科学了,简直是痴迷科学,在那样的处境下,他还想着科学种田,科学养鸡。”

1973年,李合贵和他的儿子李明山参加了全国棉花会议,在中南海受到了中央首长的接见。周总理在会上说:“谁说北方地区不能粮棉双高产?何横城就能双高产!”

1974年“十大”期间,父亲将李合贵接到家中做客,说:“你们的经验好,了不起,受到党中央和国务院的重视。这是你李合贵的光荣,你们全村的光荣!”

如今,何横城大队的老支部书记李合贵早已逝世,他的儿子李明山和乡亲们仍然念念不忘父亲来这里的情景。2002年我们到老区寻访时,我和寻访组的同志专程去了一趟何横城,乡亲们拉着我的手,给我讲父亲当年来这里的情景,让我感动不已。2004年11月,李明山来到我家,说是要向聂老帅报告村里的情况,他站到父亲的遗像前,双腿跪地连连磕了几个头,含着眼泪,把30多年来何横城的巨大变化讲给父亲听……

如果不是后来父亲得了皮肤病,他还会在邯郸待下去。这里虽然清苦,但远离喧嚣,他过得倒也自在。可是,1970年初,可能是由于水土不服的缘故,他全身起了严重的湿疹,夜里痒得睡不了觉,皮肤被抓破后,淌黄水,非常痛苦,睡不好觉又影响到他的心脏。从北京找了药送去,父亲用了也不见效。实在没有办法,他向周恩来报告了这一情况,周总理很快批准他回北京治疗,治好病再回去。

1970年的“五·一”节,父亲在天安门城楼上见到了毛泽东。毛泽东关心地询问父亲的身体,父亲就讲了他的皮肤病。毛泽东说:“你不要出去了,就在北京吧,北京好治病,出去干什么。”

于是,父亲便结束了“疏散”——其实是“流放”的生活。

在这之前,母亲也结束了在吉林白城“五·七”干校的劳动生活,坐火车回北京。周均伦闻讯去火车站接她。她是坐慢车来的,周均伦按时赶到永定门火车站,旅客们乱哄哄下车,他却怎么也看不到我的母亲。他踮起脚尖打量,终于看到一个面熟的老年妇女,可是那人打扮太奇怪了,她戴了一顶解放帽,把头发塞到了帽子里面;穿了一件老棉袄,腰上紧紧地束着一根草绳子。周均伦后来说:“看来看去,哟,那真是张处长。”

当时他对母亲说:“你怎么这么个打扮呀。”

母亲说:“我去劳动,就得像一个战士的样子,我在那里就是这个样子。”

她晒黑了,变瘦了,但也结实了。

母亲回到家里,人们看到她的这副样子,也是一脸的惊奇。



危难之际情更浓(1)

1973年3月初的一天,冷落了许久的我家的门前,突然驶来了一辆车牌号陌生的吉姆牌小汽车。汽车停在我家的门前,司机下来敲门,值勤的警卫战士警惕地问:“你找谁?”

司机回答说:“请报告一下,邓……小平来看聂帅。”

警卫战士惊奇地问道:“哪个邓小平?”

司机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就说:“就是……那个邓小平啊。”

警卫战士道:“噢,是不是那个打倒的邓小平?”

司机为难地说:“就是。”

“请等一下。”警卫战士往里面打过电话,随即热情地打开大铁门,放汽车进来。小汽车刚驶进来停稳,我的父亲母亲就迎过来了。由于走得急,也许是太激动,他们步履有些踉跄,表情兴奋而急切。

车门打开了,从里面下来满面风霜的邓小平叔叔和卓琳阿姨。他们刚从江西的流放之地回来没几天,未及通报,就坐车来看望我的父母。自从1966年下半年邓叔叔遭到批判和软禁后,他们已经有5年没见面了。

父亲声音颤抖地说:“小平……”

邓叔叔也声音颤颤地说:“老兄……”

两双手猛地握到了一块。而此时,母亲和卓琳阿姨抱在一起,轻轻啜泣起来。父亲和邓叔叔久久地对望着,胸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说起,他们只是长久地打量着对方,眼里都含着泪光……

家中的工作人员都目睹了这令人难忘的一幕,以至于30多年后,当时在我家当警卫员,后来给父亲当警卫参谋的杨何的仍然清晰地记得每一个细节。

父亲和邓叔叔的交往可以追溯到留法勤工俭学那时候,他俩差不多同时走上革命的道路,完成了世界观的改变,在周恩来伯伯领导下,成为一名职业革命家。他们三人在海外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后来他们相继回国,父亲继续在周伯伯领导下工作,邓叔叔虽然年纪轻些,却能够深得中央信任,被派往遥远的广西,发动武装起义。1929年夏天,邓叔叔去广西之前,路过香港,父亲曾经请他吃饭,向他介绍广西的情况。不久,百色起义的枪声,让他的名字传遍党内。

邓叔叔私下里叫我的父亲“老兄”,父亲叫他“小平”,这个称呼他们一辈子都没变。

1992年,父亲去世后,邓小平叔叔的女儿毛毛写了一篇情真意切的纪念文章,名为《聂荣臻伯伯永远活在我们心间》,这篇文章感情真挚,我至今难以忘怀,故在此摘录其中的一部分。毛毛写道——在经历了风风雨雨、坎坷不平的革命历程后,1935年6、7月间,他们又走到一起了。

在长征过草地前,在毛儿盖,父亲从中央秘书长任上调到红一军团任宣传部长,而红一军团的政治委员就是聂荣臻。

从这时开始,直到抗日战争爆发父亲调到总政治部任副主任的两年间,父亲和聂伯伯一直战斗在一起,工作在一起。

那是在西安事变发生前,父亲在甘肃庆阳得了非常严重的伤寒,昏迷不醒,什么东西也不能吃,生命十分危险。正好此时张学良将军和共产党搞统战,派人送来两车慰问品,其中有一些罐装牛奶。

聂伯伯当即决定:所有的牛奶全给小平。

正是靠了这些牛奶,才救了父亲的命。

……

1952年,我们家随父亲从四川迁往北京。说来也巧,正好住在聂伯伯家的隔壁。

那是在景山的东北角上,一条小胡同里,一道不高的围墙,把我们隔成两家。墙上有一个小木门,打开门,两家就成了一家。

父亲和聂伯伯,两个四川老乡,两个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两个国务院副总理,两个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两个亲如兄弟的革命老战友,住在一起,来往更加频繁了。

晚上,饭后,只要有时间,聂伯伯、张妈妈,总要和我们的父母亲一起去散步。在北海公园那湖光塔影之畔,在景山公园那苍郁翠绿之中,留下了多少他们那轻松的脚步,留下了多少他们那欢快的笑声。我和我的弟弟飞飞,才上幼儿园,下学后,从来是问都不用问,开门就钻进聂伯伯家的院子,去爬假山,去钻山洞,去摘藤萝架上长满了的长豆角。

聂伯伯和张妈妈只有一个女儿——丽丽姐姐,家里没我们这样的小不点儿,因此,他们很喜欢我和飞飞。只要我们一去,张妈妈就又是拿糖,又是拿水果。在我们心里,从小,就把聂伯伯和张妈妈看成和我们自己的爸爸妈妈一个样儿。

1957年,我们搬家了。但是,爸爸和聂伯伯之间的亲密友谊依然如故。爸爸常常会带着我们全家人一起去聂伯伯家吃四川小吃——豆花。爸爸说,聂伯伯家的豆花最地道。因此,我们从来也不见外,隔一个时候,就自动提出“打一次秋风”。聂伯伯家平时人少清净,我们家一去就会热闹一场,每逢此时,张妈妈总是忙东忙西,而聂伯伯却总是看着我们这乱哄哄的一大家子人,斯文而满意地微笑。



危难之际情更浓(2)

啊,那是哪一年?丽丽姐姐结婚了,生了一个又小又乖的小女儿,取名菲菲。在北戴河,爸爸妈妈带着我们去聂伯伯家玩,大家围着襁褓中的小菲菲一个劲儿地看,聂伯伯和我的父亲,两个爷爷,看着这第一个小孙辈,开心地、慈祥地笑了,笑中透露着那种当爷爷的心满意足。

一个春秋过去了,又是一个春秋。时光流逝,岁月如梭。转眼之间,六十年代过去了;转眼之间……

文化大革命初期,邓小平和刘少奇一起被打倒,父亲深感忧虑。如果说他对刘少奇了解不够,不便发表意见,那么他对邓小平,是非常了解的,他一时难以接受中央对邓小平的处理结果。

1966年10月,中央召开工作会议,批判“刘、邓”,军队两位领导干部写了批判邓小平的发言稿。他们分别把发言稿送请父亲审查,父亲看后对这两位领导干部说了意思大体相同的话:“我没法表态,你们的调子太高,与事实不符。对小平同志我非常熟悉,你们对他的批判,这样上纲,我不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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